“你……”
谢恒云没想到凌倾允会救他。
谢相迎俯身,从枯草上捡起那枚银簪揣进自己袖中。
“活下去,北齐还有人在等你。”
谢恒云听见面前的人冷冷道了一句,他看着谢相迎的身影微怔。
凌倾允说的没错,他不能死,有人在北齐等着他回家呢。
“相信本王,会救你出去。”
哪怕将自己留在竟胜做人质,他也会让谢恒云平平安安回到北齐。
耳畔传来脚步声,方才领他进地牢的内侍过来催了一催。
见到谢恒云,也就放下心来。
谢相迎跟着内侍往地牢外去。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的飘洒,被地牢外的冷风一激,人又咳嗽起来。
心与肺缩成一团,快要裂开一般。他停下来,用手捂着胸口,咳声愈发频繁。
点点红梅开在雪地之上,谢相迎看着满眼的血迹,一时不知这血是手上的,还是咳出来的。
“殿下,您没事罢?”
带路的内侍见谢相迎不大对劲,忙问了一句。
谢相迎摇了摇头,正要迈步,蓦地整个人失了重,跌落在雪地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咱们大概下一章入v,明天晚上12点以后更。感谢大宝儿们的支持,v后前几章对作者很重要,希望大宝们多多支持,爱你们,啾咪ovo
第28章 时光大法
“来人呐!来人呐!”
那内侍大喊着, 往最近的宫阙去寻人。
朝玄殿内,满屋子人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
老太医把着榻上人的脉,被殿中几人看得冷汗直流。他闭了闭眼, 似乎在等那句“治不好就给他陪葬”。
柴弈看陈太医把脉把了足有一刻钟, 忍不住问他道:“到底是什么病, 还没看出来?”
陈太医哆哆嗦嗦收回手,跪在地上道:“回殿下, 这病,这病……”
“太医不必紧张,实话实说便是, 此人不是竟胜国人, 生死与你我无关。”
黎昀这句话,让陈太医的紧绷的心松泛了些许,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此人脉相凝涩, 时有一断。像是自幼被人灌了什么妨碍心脉的药,这会儿是毒发了。”
“毒发?”
黎昀看着榻上昏睡不醒的人,思量片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什么摄政王, 依他看这人就是个替死鬼,自己都快死了还一门心思给北齐效力, 真是愚蠢至极。
“这人还有几年活头?”柴弈问了一句, 毒不毒发无所谓, 他只关心这榻上的人会不会死在竟胜国内。别到时候洛林郡没到手, 反倒跟凌倾允那一派人结了仇。
陈太医看向谢相迎,沉默片刻道:“仔细养着也能活个十几年。这病不能受寒, 若是寒气入体, 血脉凝滞, 心口痛甚,会像今日一般昏死过去。”
“原来是个病秧子。”
也不知道这病秧子以前是怎么骑马打仗的,柴弈叹了口气,眸中多出几分嫌弃。
老太医给谢相迎开了些温里药,便退出了朝玄殿。
一屋子人各自散去,只留下黎昀还在内殿守着。
他垂眸看着昏死过去的谢相迎,下一刻坐在榻边,伸手挑去了谢相迎脸上那半张面具。
映入眼眸的,是他在东陵想了许久的一张脸。
果然是他。
就知道是他,酒楼饮茶的是他,接风宴献宝的是他,在关雎宫强作镇定的的也是他。
似是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冰凉的指腹落在谢相迎眉尾的红痣上。
黎昀的唇角微弯,原本带着寒光的眼眸多了几分笑意。
他俯身,捏开谢相迎的嘴放入一粒朱红的丸药。
既然是寒病,热起来不就好了。
.
东北营地,派去竟胜国的探子跪在地上,将竟胜王有意拉拢凌倾允之事细细禀告。
凌琅静静看着谢相迎前些日子给他的回信,待那探子说完了话,才把信放进袖中,问他道:“摄政王怎么说。”
那探子道:“摄政王的态度颇为暧昧,想来也在犹豫。”
“他要聪明就不会答应。”
凌琅拿起毛笔,站在一侧的孙良玉赶忙过来磨墨。
孙良玉见探子还在地上跪着,抬了抬手吩咐道:“先退下。”
“是。”探子道了一声,起身往军帐外去。
孙良玉见殿内无人,一边研磨一边对凌琅道:“摄政王固然从前有种种不是,近些日子已然收敛了不少,想必也是明白大义的,陛下不必担忧。”
凌琅闻言,冷笑一声道:“朕不会因为他做了一件好事,就忘记之前种种。”
他凌倾允,凌琅琢磨不透,也不想费力去琢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想让他对凌倾允放心,除非这人死了。
凌琅蘸了蘸墨,在字条上写了几笔。
孙良玉见凌琅不为所动,研磨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墨块脱出,不小心落在凌琅身上。
“陛下恕罪。”
孙良玉跪在地上,凌琅俯身看了一眼下摆的墨迹,原本带着不悦的眸子,在看到腰间的落月珠时愣了一愣。
雪白的宝珠掺了星星血色,像碎裂的红梅花炸在冰面上。
一人身死,二色便会转化。
凌琅将腰间的同心珞取下,怔怔看着手中的落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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