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无法挽回。
他再次沉默下来。
尤易寒见此,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他直接下了床,往外走。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尤易微颤抖的声音:“兄长,皇嫂他...他已经死了...”
尤易寒脚步一顿。
随即转过身,看向尤易微,他面色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易微,不可这般开你皇嫂的玩笑,这次我既往不咎,也不告诉他,下一次你若是再敢开这般玩笑,就算你是我弟弟也是要受罚的!”
顿了下,他语气微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们分别多年,好不容易相聚我却有了另一个重要的人,所以才有些吃味,但你完全不必担心,你的皇嫂也会如同我护着你一般护着你。”
听到这话,尤易微垂眸,掩住眸子里的怨恨,身侧的手紧握。
然后,声音依旧颤抖,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兄长,我说的是真的,七日前夜里,牢房不知怎的着了火,牢房里的犯人们还有皇嫂都没有逃出来...对不起,兄长,都是易微的错...”
“不,是臣的错。”
齐衡突然沉声开口,然后,跪下来,在尤易寒越来越冷戾气越来越重的目光下,把那夜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陛下,你要罚就罚臣吧,如果不是臣不先仔细查清楚,看您晕倒又毁了容所以才慌了神,也不至于让皇后死在牢里。”
气氛凝滞。
久久的沉默,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便是尤易微,都没看到过这样可怕的尤易寒,脸色都白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就算注意到了,也觉得害怕尤易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齐衡抽出腰间的刀,双手举过头顶,递过去:“这件事是臣的过失,臣愿以命抵命!”
尤易寒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刀,下一刻,拿过刀,架在了齐衡的脖子上。
尤易微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什么也不敢说。
而太医院院判,却在犹豫了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其实这也不怪齐将军,齐将军当时也没有想杀皇后娘娘,只是娘娘当时有嫌疑,所以决定先关进牢房等您醒了再做处置,没想到...”
“这么说,朕还得感谢他没有杀了皇后,才让皇后有机会被火活活烧死?”
尤易寒阴寒的视线转向同样跪在地上的院判。
院判不敢再说了,闭上嘴巴。
尤易寒收回视线,把架在齐衡脖子上的刀,移到齐衡的心口处,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刺了下去,又拔了出来。
齐衡一声闷哼。
“哐啷”一声,刀落到了地上。
“就这么死太便宜你了。”尤易寒淡淡道:“齐衡,你当这将军许是当太久了,没有朕的允许连皇后也敢说押进牢房就押进牢房,那几个遵齐衡之令押入牢房的直接处置了,至于你...便去守矿山罢!”
尤易微一听,顿时急了:“兄长,齐将军也只是看到您毁容晕倒所以才会没了理智,齐将军的确犯了错,但也没必要送去矿山吧...”
连他都知道,矿山是个怎么样可怕的存在。
尤易寒视线转向尤易微,眼神泛冷:“易微,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过失,怎么?你想替他去矿山不成?”
尤易微一脸不可置信,眼眶瞬间红了。
“兄长,您什么意思?您要处罚我么...”
“如果不是你那般误导齐衡,他又怎么会没了理智。”尤易寒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道:“易微,你现在是朕唯一的弟弟,以后也是唯一的王爷,还像现在这般任性可不行,朕会给你请个先生,即日起,你就待在太初殿精心学习吧。”
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了。
尤易微激动愤愤道:“不就是一个毁容的男人吗!这世上比他好的多得是,至于兄长您如此吗!”
“不就是?”尤易寒眼神顿时一厉,他快步走到尤易微面前,攥住尤易微的衣襟,声音沉沉:“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更重要的,倘若朕再听到你说一句他的不是,就别怪朕处罚你!”
只把尤易微软禁起来就已经看在尤易微是他弟弟的份上了。
童茧还在的时候,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让童茧和易微关系变好,因为两个人对他来说都同样重要,甚至,他还因为心疼易微,觉得易微受了很多苦,所以委屈了童茧。
现在想来,或许便是他的态度,才让易微觉得比起童茧来还是他更重要。
才让易微有恃无恐。
如果他早点在易微面前表现出对童茧更多的在意,是不是就不会...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尤易寒放下脸色惨白的尤易微,冷冷的看着齐衡:“朕的处置,你可接受?”
“臣,接受。”
齐衡和尤易微相继被带了下去。
太医们也都纷纷离开。
太医院院判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后,在离开前,看着垂眸的尤易寒欲言又止半天。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退了下去。
“也许是我想多了。”院判喃喃。
他是真的老糊涂了!
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易微公子在之前陛下要杀齐将军的时候没有出声阻止,反而是在陛下说要把齐将军丢去矿山时而明显的慌张起来这一行为有问题呢。
或许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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