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人察觉,弟弟被关在郊外的庄子上,不准外出一步。
又因生母漠不关心,下人们便也苛待他,他过得甚至还不如下人,饥一顿饱一顿的。
到这里,一切都是真实的。
而后面则是小平子编造出来的,小平子说自己代替了哥哥去了矿山受苦,而哥哥则躲了起来,好不容易他从矿山逃出来,进了宫,遇到了尤易寒,安稳的日子没过两日,哥哥却又嫉妒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所以想要替代他。
要不是他察觉不对劲,在挣扎过程中伤了哥哥的脸,自己或许就真的被哥哥杀了然后替代他。
童茧完全懵了。
他以为小平子只是把两人角色对换了一下。
没想到小平子是把坏的却推到了他身上,而自己则是单纯又无辜。
不得不说,小平子这一招是真的妙。
这样一来,尤易寒对那个女人的仇完全可以毫无负担的转移到他身上,而小平子作为其中最无辜的人,自然是不会受到尤易寒半分怨恨,甚至连以前的纠结都不会出现。
童茧看了眼小平子。
小平子无论怎么说都无所谓,他在意的是,小平子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让尤易寒深信不疑他是褚寻,而小平子是童茧的。
至于方才尤易寒的一系列行为,童茧感到有些失望。
他和小平子哪怕长得再像,小平子模仿他模仿的再像,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模仿出来的,比如小平子对尤易寒偶尔流露出来的不自觉的讨好神色,再比如刚才明明察觉到不对劲的头发。
但尤易寒却那么轻易的就被小平子带走了话题。
后背的伤似乎又开始痛了。
“你说得对。”童茧开口道,“我做了这么可恶的事情的确应该感到羞耻,所以我就先下去了。”
说罢,把手腕从尤易寒手中扯出来,看也不看尤易寒退了出去。
尤易寒眯着眼看着童茧离开的背影。
须臾,又低头看了眼方才握住童茧手腕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童茧从他手中抽出手腕的那一瞬间,竟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想起刚才童茧眼眸一闪而过的失望,他的脸上出现若有所思的神情。
“易寒,你在想什么呢?”
尤易寒回过神,看向小平子。
小平子此时的眼睛还有些未退的红,看起来楚楚动人,惹人心疼,只是头上略粗糙的头发影响了美感。
尤易寒的视线在小平子的头发上略微顿了下而后移开。
他往前走了两步,手落在小平子的头顶,摸着小平子粗糙的头发,想起刚才小平子故意岔开的话题,心中犹疑,却不再像刚才那样问出来,只面上不显的柔声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明日.你就要封后了,待会儿不如与朕去华清池洗个浴,放心,在你封后前,朕一定会忍住的...”
小平子一听,整张脸都红了。
他仰头看了眼含着淡淡笑意的尤易寒,抿嘴羞涩的笑了下,随后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
童茧出了房间后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出了永安殿,去了牢房。
使了些银子,他顺利的获得了一刻钟的谈话时间。
童茧直接找上了他以往属下中较为熟悉的中年大汉,也就是他当时出宫后回到方伯那边时第一个叫他主子的人。
看到他,大汉一脸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
童茧只当做没看见,站在牢房外问大汉:“小平子呢?”
话一出口,大汉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什么小平子?小平子不就是你吗?”
童茧眯了眯眼。
大汉说的话有点矛盾。
对方见到他是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这说明他们认出来他就是他们以前的主子。
可既然认出来了,大汉却又叫他小平子。
眸光一闪,童茧继续道:“我是童茧,你们的主子。”
“主子?哈哈哈哈...小平子,不,应该叫你褚寻,褚寻,从前是我们瞎了眼,才跟错了人,现在我们有了另一个主子,你就不再是我们的主子了!”
听到这话,童茧肯定了。
大汉能说出这些话,代表着小平子是把对尤易寒说的话也跟这些人说了。
只是,为什么呢?
童茧心底升起疑惑。
按理说,这些余孽是要被处死的,以尤易寒对这些人的痛恨,不可能还留着这些人,可小平子对这些人解释了,就代表着小平子还没有放弃这些人。
按理说这些人死了,小平子的身份才能真正的万无一失。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小平子冒着危险打算将这些人留下来?
童茧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牢房。
他来牢房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小平子的破绽,找出一丝机会的,却没想到不但没有找出来,反而又多了一层疑惑。
还有就是,这些人也太容易认主了吧。
就算他之前出卖这些人的行为让这些人失望放弃他这个主子,但也没必要就这么迅速的就认了他人为主吧,还这么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童茧回了自己的住处。
还没坐下来,背后就开始隐隐作痛,他似乎还感觉到了有血渗出来。
被削下来大一块肉,几乎深可见骨,十日哪里好得了。
这十日来,几乎一直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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