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否则是清闲不了的。
采青眼看自家小姐这般受辱,急匆匆出列,“公主,还是让婢子来罢,奴婢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说罢便欲用手拾掇那些秽物,彭城公主却嫌恶地退开,“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近我的身?”
结果这一动,鞋面上的污物流淌得更厉害了,连裙边都沾了些。彭城公主是不可忍,狠狠地道:“给我掌这个贱婢的嘴!”
郭暖没想到这人比她还骄横,正要说话,便听到不远处传来銮舆的铃音,“陛下驾到。”
原是她们两拨人对峙,把路都给挡住了。
彭城公主这下更是气焰高涨,亲弟弟都来了,自然是要帮她的,何况在场的情况本是她受了委屈——她的衣裳,她的鞋!
于是当福泉引着皇帝上前时,彭城公主委委屈屈欲上前哭诉,哪知有人比她动作还快,郭暖眉毛一撇,嘴角一按,抽抽噎噎地上前告起状来,“陛下,您要为臣女作主啊!”
这个混账东西!彭城公主柳眉倒竖,本来想抢话的,然则皇帝却淡淡摆手,温声道:“皇姐,不妨先听她说完。”
彭城公主只好收声,若太过急切,倒显得仗势欺人。
郭暖声音虽带着哭腔,表情达意照样流畅,不过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无非她今日倒霉,带着宠物从此地路过,就被公主一顿排揎,不但要她舔干净那鞋上的污渍,还要毁了采青的脸。
皇帝轻飘飘地道:“真有此事?”
彭城公主见她这样夸大其词,早已怒不可遏,“胡说八道,本宫岂有如此?”
郭暖睁着大眼睛,满目都是惶惑,“您要我擦干净,又不许用手绢,可不只有用舌头么?至于采青,她脸皮薄得很,别说掌掴,哪怕轻轻碰两下,肌肤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了。”
言下之意,倒是彭城公主这帮人脸皮太厚,拿着鸡毛当令箭。
皇帝唇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还以为她当真受人欺侮,哪知告状时都不忘阴阳怪气暗讽对方,谁能在她身上讨得便宜才是稀奇。
彭城公主的学问听不出言外之意,对这番话也无言以对,难道真是这女子太蠢,错解了她的意思?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尤其皇帝对着她时还和风细雨的,可不像嫌弃,比对郑流云耐心多了。
彭城公主满腹狐疑,那厢皇帝已是好言好语劝道:“行了,朕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儿就让福泉带皇姐去库房,有什么喜欢的只管挑拣,何必吝惜一双鞋袜?”
公主面色稍霁,不过仍有些衔恨,“郭小姐待人不尊,陛下须得正正宫纪。”
郭暖小声提醒道:“公主,是这只大鹅对您不够恭敬。”
又怯怯地望向上头,“还有,这也是陛下亲赏的。”
是在祈求他顾念旧情么?皇帝微微挑眉,虽则他并不在意这畜生的死活,可看到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瞳,还是多嘴添上句,“两位太后都在病中,不宜见血光,皇姐也得饶人处且饶人罢。”
彭城公主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能悻悻撤退,只觉得数月不见,皇帝对女人仿佛温存许多,是人变了,还是独独因这小姑娘的缘故?
陆鸣镝看向对面,郭暖正紧紧捉着那只鹅的后颈,以免它又上前撒欢——公主倒还罢了,若敢到龙靴上拉屎,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大抵是场面过于滑稽,陆鸣镝不自觉地笑了笑,等回过神来,便发现那女子诧异地望着自己。
难道他笑得很难看?陆鸣镝轻咳了咳,“你也跪安吧。”
福泉忙令人抬起御辇,自个儿也赶紧到身边侍候着,忙里偷闲瞟了郭暖几下——虽不知她今日是否故意,不管怎说陛下对她的印象更深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说她傻,半点不傻哩。
*
慈宁宫中。
郭太后尽知来龙去脉,唯有感叹,“这梁子是结下了。”
郭暖不以为意,既然决定要争皇后,跟郑家的冲突是避免不了的,彭城公主当然也隶属于郑家派系。
她甚至觉得是个机会,似郑太后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物,一直以来的策略都是按兵不动,专等着郭家先出乱子,郑家才好坐收渔利,可如今多了彭城公主这么个急脾气的搅屎棍,结局未必能如郑太后所愿。
郭太后不禁对侄女刮目相看,“难为你这样通透。”
确实不无可能。
郭暖羞涩地笑了笑,她能说自己全是瞎蒙的么?毕竟宫斗剧里都这么演的。
小心翼翼摸了摸大鹅柔顺的羽毛——午后郭暖带它去冲个了澡,洗去那些污物和秽气,看起来便洁净高雅多了。
本来想再养几年便宰了吃肉的,哪知大鹅这样通灵,郭暖倒不忍心杀它了。反正不差一口吃的,便干脆留着吧。
趁天外月明星稀,郭暖又跑去上林苑叨扰。
这回她是想请教陆商,在男人眼里,一个女人怎样才算哭得真心实意——今日她虽然占据先机,但郭暖自我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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