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我得出去。”李子安说。
    张仲素呵呵笑了两声：“出去？兄弟，你出不去啦。”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李子安想起了神龙白亢说过的话，白亢说他要是能从圣墟之中出去，白亢就叫他大哥。现在张仲素又这么说，这给他带来了一点压力。
    张仲素忽然站了起来，神色紧张：“来了！”
    李子安讶然道：“什么来了？”
    第2736章 天界最初的样子
    毫无征兆，一团巨大的阴影从天空笼罩下来。
    张仲素纵身一跃，穿窗而出。
    李子安也跟了出去，脚踏一朵金色圣云。他站在远端上往上眺望，一看之下头皮瞬间发麻了。
    那是一只从天空镇压下来的巨大的手掌。
    “兄弟，与我一起干掉他！”张仲素振声说道。
    李子安：“……”
    他忽然明白张仲素为什么要跟他认兄弟了，原来是要他助拳。一壶什么桃花酒，再加上一盘回锅肉、麻婆豆腐和宫保鸡丁，这就把人收买了？
    巨大的手掌快速镇压下来，那手掌金光灿烂，那些金光先一步笼罩下来，整座城市都被金光笼罩了起来，一个个百姓在金光之中化为灰烬，那画面就像是纸扎的人儿在烈火之中焚烧一样。
    “我命由我不由天！”张仲素大吼了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飞剑，人剑合一飞向了那只巨掌。
    李子安转身就跑。
    那金光与他并没有不适的感觉，相反的还给了他一点熟悉和亲切的感觉。
    金色圣云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城外。
    开什么玩笑，一顿小酒就让人卖命，再说了就算是打也打不过啊，那手掌那么大，还没有拍下来就把一座城的人化成灰烬，除非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上去厮杀。
    巨大的手掌镇压了下来，张仲素那瘦削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轰隆隆！
    巨大的手掌拍在了城市中心，大地震动，一条巨大的裂缝贯穿了整个城市，无数的房屋倒塌，雄伟的城门楼也垮掉了一半。
    李子安的眼睛无法转动，脑瓜子嗡嗡作响。他只能看见那只巨大的手掌，却看不见手掌的手腕、手臂，天空中也没有探出一颗脑袋什么的。
    巨大的手掌从地面升起，回到了云层之中，转眼就看不见了。
    李子安这才回过神来，他心下一横，驾着金色圣云追了上去。
    一万米，两万米，不知道多少万米。他穿过了云层，却没有看见有什么神灵在云层之中。他继续往上飞，他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稀薄。天日的光线从直射变成了斜射，光线也蓝幽幽的。
    这是要飞出大气层，进入太空了吗？
    李子安一眼就可以看见暗蓝的太空，一些星辰也显大了许多。可是即便是到了这里，他还是没有看见什么神灵。刚才那只巨大的手掌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拍下来的，又去了什么地方。
    他停了下来，眺望着无尽的太空，心里暗暗琢磨着：“张仲素说我出不去，可这天却没有盖子，如果我完全飞出大气层，进入太空，甚至是飞到别的星球上去，我算不上离开圣墟了？”
    这么一想，他继续往上飞。
    不过他这不是要飞到别的星球上去，而是他想试试飞出太空是什么情况，是不是离开圣墟了。
    金色圣云笔直往太空飞去，就像是一枚人形火箭升空，金色圣云的尾部拖出了一道耀眼的金焰。
    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李子安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脚下的大地不是天界那样的一个板块，而是弧形的。它是一颗褐色的荒凉的星球，没有海洋，也没有茂密的森林。在他的视野范围里，他甚至没有看见别的城市。
    突然，一颗褐色星球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那颗星球差不多是地球跟月球的距离，跟他脚下的星球差不多体积，也是很荒凉的样子。他将视线移到了远方，接着又发现了第三颗、第四个……总共九颗星球，它们围绕着天日，串成一线，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
    李子安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天界九九归一之前的样子？”
    天界九重天境，中央日钧天境，东方日苍天境，东北日变天境，北方日玄天境，西北日幽天境，西方日皓天境，西南日朱天境，南方日炎天境，东南日阳天境。神龙白亢也曾经说过，天界九九归一之前是九颗独立的星球，天日之中有天帝的神庙和宫殿。
    李子安跟着将视线移到了天日之上，光线耀眼，他根本就看不见上面有什么天帝的神庙和宫殿。
    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虚构的，天日是比太阳更高级的恒星，其蕴藏的能量肯定不是太阳那种渣渣小恒星所能比的。那么，太阳的表面也有五六千度的高温，核心更是上亿度的高温，在那样的环境里怎么修建神庙和宫殿？
    无从知道。
    突然，李子安的心中骤然升起了警觉，他慌忙刹停了下来。也就在他刚刚停下来的那一刹那间，头顶上方浮现出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盖子，透明的，却清晰可见天之铭文闪烁。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感受到恐怖的能量，还有危险的气息。
    好险！
    如果不小心撞上去，后果是什么，那还真是不敢想象。可参照画圣张仲素被一巴掌，拍苍蝇似的拍死，就不难猜到那会是什么结果。
    李子安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盖子，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用什么东西试试它的反应，可最终也没能做出决定。
    “幻玉，你出来。”李子安召唤创世之书的器灵。
    一团金光迸射，无数天之铭文从胸膛上迸射了出来，随后在虚空之中凝聚成一个美少女的立体影像。
    李子安开门见山地道：“幻玉，你看着屏障是什么？”
    幻玉抬手写道：主人，那是天幕，不可触碰，不然你会很惨的。
    李子安暗自庆幸，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再看那九颗星球，它们是天界的星球吗？”
    幻玉写道：是的，我们下面的是中央日钧天星，后面依次是东方日苍天星，东北日变天星，北方日玄天星，西北日幽天星，西方日皓天星，西南日朱天星，南方日炎天星，东南日阳天星。
    “我们能到别的天星上去吗？”李子安又问。
    幻玉写道：除非你能破开这天幕，可你一旦判断失误，或者失败，你就会死，主人你要三思啊。
    李子安点了一下头，其实不用幻玉忠告，面对生死之事，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从来不会拿小命去冒险的。张仲素倒是勇敢无畏，敢与天斗，结果被一巴掌拍死。
    李子安望着天幕发了一下呆，调转云头往下飞去。
    第2737章 石匕舍得
    回到城市上空，居高临下，李子安一眼便看见了城市中心的巨大的掌印，几千米深，整座城市都被它打得四分五裂。寝宫宫门前的墓碑又断成了三节，地上两块，基座上一块。每一块残片上的字也跟之前看见的一样，基座上的一块上刻着“之墓”两个字，躺在地上的两段上分别刻着“画圣张”和“仲素”几个字。
    李子安的视线跟着又回到了城门楼上，城门楼垮塌了一半，可垮塌的部位跟之前看见的一模一样，甚至是一块城砖掉落的位置也没有丝毫改变。
    这个情况不正常。
    李子安又回到了寝宫宫门前，之前宫门被他推开了，现在却又关闭了，还是之前来的样子。
    “幻玉，你怎么看？”李子安问了一句。
    幻玉抬手写道：主人，我很高兴，我看见那老贼被拍死了。
    李子安有些无语：“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这里的一切又还原了，跟我们之前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幻玉沉默了，她显然也不知道。
    李子安上前推开了门，然后走了进去。
    没有半点意外，画圣张仲素的雕像又回到了基座上。
    幻玉抬手写道：主人，我们去找那老贼的棺椁吧，鞭他的尸。
    李子安：“……”
    通过之前的接触，他觉得张仲素这个人其实还不错，这座城市里的百姓都很拥戴他，并不将他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而是邻居家慈祥的老头一般的存在。这样一个人肯定不是坏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事，估计也是事出有因，他就想不明白了，幻玉怎么会这么恨她的前主。
    之前他问过，可是幻玉不愿意说，他也不想打探人家的隐私。
    “要不，你自己去找找吧，我去炼奴的坟前坐坐，有些问题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李子安说。
    幻玉点了一下头，虚影一晃就不见了。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让她自己去找张仲素的棺椁，她要怎么发泄那是她的事，他这边就不参与了。而就他观察到的情况，幻玉也不能把张仲素的尸身怎么样，充其量就
    是一顿虚影性质的拳打脚踢而已，不会真正毁了张仲素的尸身。
    李子安离开了城市的废墟，驾云回到了炼奴的坟前。
    坟头上的草一人多深，也没个人来清理一下。同样是圣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而且，看见墓碑上那一句“为笔生为笔死为笔奋斗一辈子，吃笔亏上笔当最后死在笔身上”，他的心里就来气。
    李子安一拳轰在了墓碑上。
    轰隆！
    墓碑爆碎，碎块撒了一地。
    自己毁自己的墓碑，这应该不是什么恶劣的行为。
    李子安看着长满荒草的坟头，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地道：“炼奴被女帝毒死，回天舟开启了转世之旅，他没有去圣墟，也没有尸体，那这座坟墓里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他的好奇心变得更强烈了，他从藏界指环之中取出了一把飞剑，然后用飞剑劈开坟头，推土旁边，随后又往地下挖。
    挖到一米多深的时候，泥土里露出了一口棺材，普普通通的一口木制棺材。
    李子安看见那口棺材，心头又是一酸，好生凄凉。那棺材就连漆都没有上，就只是几块木板拼凑出来的简易棺材。
    他站在棺材旁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揭起了棺盖。
    他本来是想动用天眼看看棺材里面是什么情况的，可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盲盒的欲望，所以还是伸手揭开，让答案自己呈现出来。
    棺材里放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世界石打造的石头匕首，锋刃很钝，表面也没有打磨光滑，坑坑洼洼，内里天之铭文流动，散发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也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
    石匕的
    没有尸体，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可炼奴的棺材里怎么会放一把石匕？而且，石匕
    李子安将石匕那张纸条一起拿了起来，石匕入手沉甸甸的，法力强大。
    世界石打磨的匕首，肯定不同寻常。世界石里面有天然的天之铭文流动，但
    不是所有的世界石都能打磨成法器匕首，首先得满足一个条件，那就是这块世界石里面的天之铭文拥有一个完整的天然法术。这就跟木匠做家具选木柴一样，有些木柴能做家具，有些木柴却只能当柴烧。
    世界石打磨的法器石匕，它拥有什么样的天然法术？
    李子安很想试一试，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更想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
    他将纸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