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子夜来回答,他便转向了已被岳珍心扶着坐在树下、面色愈加惨白的沈移春。
从刚才梅欺雪离开时起,岳珍心就一直在替沈移春输送灵力,然而沈移春体内像是住着一只贪婪巨兽,不管多少力量进入都会在瞬间被吞吃殆尽,遭受重创的经脉再难以治愈,只让男人的气息变得更为紊乱。
“这位前辈,您为何还不离开?”轻叹一声,沈移春直直对上了谢题探究的目光,“我不过是一介将死之人,前辈方才根本不必救我。”
谢题却冷冷道:“救与不救,由我自己决定。”
见他仍未离去,而自己又对沈移春的伤情无能为力,岳珍心几乎像是抓到最后一根稻草那样恳求道:“既然前辈说我们身上有前辈所熟悉的气息,可否请前辈救救师兄,我愿意答应前辈的一切要求!”
沈移春愣了愣,马上想要起身阻止:“师妹!”
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只因谢题已彻底释放出了身上的灵压,那浩瀚如水、属于炼虚期修士的强悍灵力波动几乎牢牢压制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意识到他的境界如此高深后,沈移春与岳珍心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师伯爱好:救人()
第72章
狭小院中,满地冰霜仍未消融,那栋老旧房屋因难以承受力度如此强悍的灵压,已然在外墙之上崩出了道道细微裂痕,要不是灵力波动戛然而止,这处住宅恐怕很快就会化为齑粉了。
除去没有什么反应的楚苍以外,身体虚弱的沈移春以及修为不高的子夜来和岳珍心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恐怖压迫。
而谢题依然一言不发,只是背手立于原地,用让旁人看不出情绪的深沉眼眸紧紧盯着面前那对师兄妹。
许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沈移春颤抖地咳嗽了好几下,然后便艰难开口道:“这位前辈,我们师兄妹两个背井离乡、相依为命,只有这个地方能遮蔽风雨,此处逼仄,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道友不要再苦苦相逼。”
岳珍心也欲言又止地望着这个陌生男子。
沉默片刻,谢题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语那般继续询问道:“你自何处来?”
沈移春暗暗攥紧了拳,最后还是不得不咬牙道:“我名沈移春,与师妹岳珍心皆出身水界宗门竞锻台,前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水界?”谢题似乎有些困惑,但仍问了下去,“你和刚才那个人是师兄弟,对吧?那你们的师尊又是谁?”
微眯起眼,沈移春的口气终于也冷了下去,“抱歉,我的师尊向来不愿抛头露面,他之姓名,恕我不能告知。前辈既然是子道友的师伯,想必也是风界之人,与我们不会有什么渊源,或许那所谓的熟悉感只是前辈一时的错觉而已。”
谢题却坚持道:“不,我能认得出来,气息是不会骗人的。你之师尊究竟是何人?”
不知为何,似乎像是被这个问题触到了逆鳞,沈移春咬了咬牙,仍旧三缄其口:“抱歉,前辈,恕我不能回答。”
见状,谢题也不再问,目光瞥到了一旁的岳珍心身上,“你师兄就快要死了。”
果不其然,岳珍心呼吸一滞,脸上已浮现犹豫神色。
看出他的打算,沈移春亦低声道:“师妹!我本来就已活不长了,但让师尊暴露在危险之下,你可知晓此事的严重性?”
“我......”岳珍心立刻顿住了。
这种场合,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缓和气氛的人,显而易见,楚苍便是个中翘楚。
眼神在那神色各异的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他遂开口道:“沈道友,其实你不必如此针锋相对,先了解清楚谢师伯的目的再拒绝也不迟,我相信以谢师伯的人品来说,他问这个问题定有原因。”
言罢,楚苍便再度望向了谢题微笑问道:“谢师伯觉得呢?”
隔了许久,众人才听见谢题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身上的气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故人?难道还真给楚苍猜对了,这沈移春和岳珍心确实与延天宗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子夜来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不禁看向了沈移春,便见他眉头紧锁,显然十分纠结。
片刻后,在师妹哀求的注视下,沈移春这才不得不松口道:“我之师尊名孟西翁,前辈莫非识得他?”
这个名字一出,谢题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子夜来倒是有些恍惚,只因孟姓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境中之境里的那个神秘祠堂。
在最开始的诧异过后,谢题很快就重新平静了下来,“......居然是他。我听你方才提到危险二字,看来你也清楚你师尊的姓氏和身份意味着什么吧?”
这话来得古怪,沈移春于是迟疑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师尊一向深居简出,也鲜少与我们提到他的过去,但他确实对一些事物有很强的戒备心,故而会时常提醒我们谨言慎行。”
谢题闻言便点了点头,“他的确需要谨慎。”
至此,沈移春已经没有耐性再与他打哑谜了,索性直接问道:“前辈,不知前辈与师尊究竟曾有过什么过节?”
“他曾是风界之人,你们知道么?”
这句话不仅让沈移春与岳珍心吃了一惊,就连子夜来也怔住了。
风界之人,孟姓......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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