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景抽笑一声,对着两旁孩子道,“行!你两上前把他按住!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以为他姓毕就真是毕家庄的人了!”
“是!”
身旁两侧的孩子跑过去将毕择按住,毕择奋力反抗,却没有丝毫作用,阿虎则跟着毕景走到毕择跟前,两人垂眸看着毕择。
“把他嘴巴张开!”
“毕景哥,你要做什么?”
“刚才动了动手脚,有一泡尿憋着,拿他当夜壶!”
按住毕择的两个孩子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好好好!听毕择哥的!”
毕择喊道,“不要!住手!”随后一口咬到其中一个孩子的手,死死不放。
“啊啊啊!毕景哥!”
瞬间血便给咬了出来,毕景一脚踹到毕择脑袋上,毕择松开了嘴,头一阵晕眩,感觉眼前发黑,是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淌,遮住了眼。
“真他妈是狗!敢咬老子!”被咬的孩子甩了甩手,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在毕择头上。
“好了,给我把他嘴弄开,我要解手了,人头夜壶还没用过呢!”
“是!毕景哥!”
毕择用最后一丝力气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可抵不住两人掰着自己的嘴,最后他只能被迫张开嘴,被人强迫的抬起脑袋。
他看到了那让他害怕的东西,那东西对着自己,最后出来的液体,将一个六岁孩子的尊严浇灭,一丝不剩。
当自己守护的东西被击碎时,便没什么好反抗的了……
他瘫倒在地上,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模糊了,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湿,不断的有液体淋到他身上、嘴里,那液体穿透进皮肤,让他整个人从内部开始溃烂。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迷迷蒙蒙抬眼看去,每个人都指着他在笑。
明明他也是人……为什么,要不把他人看。
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渐渐的,人散去了,是被人赶走的,他感觉有人抱起了自己,然后带着他离开了这片污秽之地。
他昏迷了过去,两日后醒来,迷迷糊糊听到柴屋外有人在说话。
那人的语气很不好。
“邹莹歌,老爷让你服侍!”
“可是……毕择还昏迷着,不能没有人照顾……”
“你最好摆正事情的主次,你要是不将老爷服侍好,那毕择连明天都活不了!”
“……是……”
门外响起了渐远的脚步声,是那个对母亲态度不好的人走了……毕择听邹莹歌要开门进来,立马又将眼睛闭上。
邹莹歌走到毕择床边,坐下细细抚摸着毕择的发,“择儿,你等着母亲,母亲很快回来。”说着,邹莹歌深深看了一眼毕择,然后出门离开。
邹莹歌离开后,毕择睁开了眼,他看着屋顶开始发呆。
每次邹莹歌被毕瑾公叫走的时候,她都会看毕择两眼,而毕择往往都会选择装睡。
因为毕择知道每次母亲从父亲那回来,都会带着伤。
邹莹歌将那些伤隐藏的很好,不想让毕择发现,而毕择也顺着邹莹歌的心愿,假装看不到那些伤口……
什么时候,才能逃离这种苦难的日子。 他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非常想……
第一百零一章 腐烂的人生
从那日起,毕择每日都要洗澡,他要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但像他这样连下人都不如的人肯定是不能随意沐浴的,所以他只能去庄外的湖里清洗。
如果老天赏光,给他碰到了下雨天,那他便会找个没人的地方tuo光了衣服,让雨淋刷自己每一寸皮肤。他会期待每一个雨天。
但即使是把自己洗的在怎么干净,他仍旧忘不了那天所受的屈辱,那屈辱烙印在了他的皮肤之上,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他时常在水中抱紧自己,整个人轻微的发颤,等颤抖过后,用手使劲揉搓着身上的皮肤,直到皮肤发红才罢休。
这种习惯哪怕到今天他还保留着。
可是,老天要想折磨一个人,又怎么会安排了这些厄运之后就收手。
不会的,老天不会,他总是用一些恶趣味的手段,去筛选所谓的天命之子。那些天命之子若能扛过磨难,便就有了坚韧不屈的性格,若是抗不过,可能便在泥沼中沉沦。要么死,要么性格扭曲。
毕择样貌随他的母亲,并且越长越有味道。
一个男孩,长得这么漂亮,又不受重视,没有后台,那是十分危险的一件事。
八岁这年,毕择遇见了改变他一生轨迹的事情。
明明是春日暖阳间的细雨,毕择却感受不到属于春天的一丝暖意。
这天,毕择像往常一样借了老天爷的光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淋雨清洗身子,出门前他的母亲拦了一下他,他没有听从,撑着有些破损的油纸伞出了门。
那件事后他便在想,若是听了母亲的话之后会怎么样……
他找到的是一处几座山挤成的山坳处,山坳背阴,几乎不会有人来往。
但为了保险起见,毕择四下张望了下,确定没人了,这才tuo光了衣服。他将衣服放在油纸伞下面,防止被雨淋湿。
八岁少年纤细白嫩的身子便就如此曝光在雨中,毕择仰着脑袋闭上眼,享受着春雨的洗礼,以及耳边飒飒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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