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此刻，玄宸温柔虚弱的笑容与那时的大师兄重合，明明两人长得那么不像，洛秋却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胸口说话：就是他。
    但是，这不可能啊……
    如果他就是大师兄，为什么他不记得她了？
    “我还以为自己快死了。”洛秋声音有些喑哑低沉，“所以难过地哭了。”
    玄宸轻笑了一声：“这不，活得好好的。”
    “嗯。”洛秋抬头看着他，再次问道，“殿下，你没事吧？”
    玄宸有些吃力地站起来，洛秋赶紧上前去搀扶，他轻轻躲开，笑道：“无碍，回天界让雅泽替我看上一看便好了。”
    对上洛秋狐疑的目光，他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看着旁边人事不醒的大狐狸狐帝，有些头痛地扶额：“果然让狐帝和白泽一起留在山下才是明智的行为。”
    最终这场冰雪崖之行，狐族从狐狸武士到狐帝一点用处都没有派上，反而还要劳烦洛秋和玄宸他们把这些狐狸崽子从地下一个个刨出来的。
    估计当时冰雪崖突然的坍塌和扩散开来的能量波把他们一并掩埋了。
    狐族的长老们看到人事不省的狐帝吓了半死，赶紧围了上来。而白泽也随着族人进了宫殿。
    而有一个相貌清秀的狐族男子将他们两人引到一处别院进行休憩。
    翼族的建筑在树上，而狐族的屋舍都在山洞中。
    大概狐狸身上多有厚厚的毛皮，这有些阴凉的石洞对他们来说气温适宜。
    洞里摆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它们散发出温和的光，足够将封闭的洞窟照亮。
    玄宸坐在石椅上，右手撑着头小憩，感觉极为疲惫。
    一旁的洛秋看着他的侧颜，有些出神。
    突然，闭眼的玄宸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睁开眼睛：“何事？”
    “殿下，你们仙界之人会下凡历劫吗？”洛秋问道。
    玄宸缓缓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他真得很累，但还是极有耐心地回答：“会。凡是上仙在晋升上神之时，便会由此劫难。”
    洛秋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百年多年前，殿下可曾历过劫吗？”
    在良久的沉默后，玄宸薄唇微启。
    “不曾。”
    “若我历劫，成了，如今便是上神修为，败了，则会元气大伤。”玄宸补充道。
    洛秋心中一阵失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今日我观殿下脖颈处的逆鳞少了一片，这是何故？”
    玄宸脸色有些变沉：“俗话有说，龙之逆鳞，触之必死。然而说来可笑，我也不知这身上这逆鳞是如何消失的。”
    “那日是天后蟠桃会后，我只是多饮了几杯。一觉醒来，身上这块逆鳞便不见了。”
    她那块菱形玉片的手链已经不在，那材质虽说与龙鳞相像，但也说不定只是巧合罢了。不过——
    欸，做龙做到连这么重要的逆鳞都丢了，确实挺可笑的。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玄宸有些不满地看着洛秋，“今日好歹是我救下了你。连狐帝都人事不省了。”
    洛秋小声腹诽：“说不定不救我，我也还是活蹦乱跳的呢。”
    那狐族的人素质太差，只有一张脸能看。怪不得如今在仙界当家做主的还是龙族。这个例子着实不能让洛秋起太多感激之心。
    听到洛秋的话，玄宸捂着胸口，忍不住笑骂一句：“小白眼狼。”
    “不过殿下这次为何救我？”洛秋转头认真地看向他。
    玄宸回看她：“难道我就应该对你不管不顾？”
    “殿下以前不就是这么做的。”
    “对不起。”玄宸收敛起脸上的玩笑之意，“那时我怀疑你是天后派来安插的卧底和刺客，身上毫无仙力只是诱我松懈的借口，咳。”
    洛秋注意到他皱着眉头，不免还是担心道：“你真得没事吗？”
    “真得无碍，只是这伤得慢慢养才行。”玄宸靠在椅背上，放松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熟悉，像是许久未曾相见的故人，带着几分亲切——尤其你的性子变得越来越活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