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慧气道,“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有资格,那有资格的你们又做了多少呢?”傅驰抬了下手,阻止何慧的发言,接着道,“许玙说得对,我今天就是来为许冬时抱不平的。你们敢问心无愧地说一句,许玙没有对不起许冬时的地方,你们许家没有对不起许冬时的地方?”
许尤山面红耳赤,“冬时是我的养子,我从来没有苛刻过他!”
“但是你的好儿子做的肮脏事多了去了,你当真一点儿不知情吗?许冬时是怎么样被误解的、被排斥的,你敢说你完全不知道?”
许尤山和何慧在傅驰震耳欲聋的发问里面色难堪。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
他亲眼见到许冬时被围在校园无人的角落仓惶地挣扎,而这样的事情,许冬时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傅驰咬牙,“你们放任许玙一次次地将脏水泼到许冬时身上,因为许冬时感激你们许家收养他从来没有说过你们一句不是,你们就把他的忍让当作理所当然,但许冬时不是你们养的一只小猫一只小狗,给口吃的就得对你们许家感恩戴德,给你们许家一辈子做牛做马!”
许尤山怒得拍案而起,“够了,傅驰,我们许家对冬时怎么样,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掺和。”
傅驰脸色阴沉,“我一个外人都看出你们许家的道貌岸然,我为什么不能说?”
许冬时不能说的,不敢说的,他替许冬时开口。
何慧咬唇,“你,你跟冬时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跟你算账,你反倒数落起我们来了.....”
“我?”傅驰眼神微暗,“对,其实我也是帮凶,我明明很简单就能看出他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但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没有让他高兴过......”
他伤许冬时最深,如今醒悟才知晓从前的自己有多么过分。
在许冬时最需要有人站在身后时,他跟许家人一样拿着刀刃对准了许冬时的血肉之躯。
他今天可以站在这里斥责许家人的不是,那他干的那些混账事又要怎样问责?
傅驰忽而脱力,气焰瞬间灭了下去,他喉结滚动,对父母道,“爸妈,对不起,答应你们的事情我没做到,我去外面等你们。”
姚少媛眼圈微红地看着他。
他不顾许家人一脸怒意,阔步往外走,颓然地坐进了车厢里。
不一会儿,傅和明和姚少媛上车,他以为会受到父母的呵责,但母亲只是微笑着握了他下他的手,轻声说,“太胡闹了。”
傅驰声音像含了一把沙子,“妈,我该怎么做?”
母亲挂着温柔的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很多事情,只能由他自己去想通,很多过错,也只能由他自己去弥补。
—
年后,傅驰和许玙婚事作废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两家结亲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傅许两家门当户对,且二十来年都未曾否认过这门亲事,大家便都心照不宣地认为这门婚事一定会落实,因此消息一传出来还是在圈子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
此外,让圈内人费解的是,两家无法结亲也便罢了,傅驰似乎跟许玙有什么私人恩怨,凡是许玙有意向的项目他都要横插一脚,就连天维不曾涉及的建筑领域,傅驰也暗中搅局,几次下来,给许玙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许冬时对外界传闻略有耳闻,除去听闻傅驰和许玙婚约作废心里泛起一小层涟漪外,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且他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无心去在意傅驰和许玙又在玩什么名堂。
倒是这段时间,傅驰总是找各种借口往万崇跑。
如果两人是私底下会面,许冬时尽可不搭理傅驰,但傅驰自从上次被他关在门外后似乎就找到了“对付”他的窍门,凡是见面皆以天维董事的身份,许冬时连冷脸都不能给。
天维有意向和万崇合作,又在几个项目上愿意让利,身为万崇代理主席的许冬时不可能不顾董事会的意愿将喂到嘴边的肥肉吐出去,如此,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傅驰三番两次到访。
傅驰这种死缠烂打的劲头让许冬时既头疼又无奈。
短短一个月,这已经是傅驰第九次带着项目细则来找许冬时。
秘书将新项目的资料传给许冬时,他粗略看了两眼,一个不到两千万的小投资,对天维这种级别的集团而言根本就不需要傅驰出面,但傅驰还是来了,且用的借口花样百出,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许冬时派了部门经理去交涉,不到二十分钟,秘书敲门进来,“许总,天维那边的人说要见你。”
果然又是这样,许冬时揉着肿胀的眉心,半晌才带着薄怒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他到会议室时傅驰正一连严肃地跟经理在说着什么,见到他进来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只是略一颔首喊了声许总。
如果不是傅驰的眼神暗藏热意,他们两个跟普通的合作伙伴并没有什么区别。
整个谈话傅驰都非常认真且有诚意,并时不时询问许冬时的意见,工作中的傅驰跟许冬时认识的傅驰大相径庭,可以说傅驰若真的想要给自己裹一层精英的皮,没有人会怀疑他的专业性,他也确实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看中万崇的影响力才选择合作,许冬时也知晓这些合作对万崇大有益处,但如果可以由着他一个人做主,他当然会选择离傅驰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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