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驰最终只是将请帖放回桌上,又假装无事发生继续用餐。
吃进去的东西都没有味道,傅驰忽而很怀念许冬时的手艺——他总是在各种时刻想起许冬时。
吃饭的时候想许冬时煮的清淡又可口的虾仁拉面、工作的时候想许冬时翻阅报表时认真的神情、睡觉的时候一闭眼就是许冬时温柔的笑脸......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侵袭他的思绪,他越是压制自己,就越是适得其反。
许冬时简直如影随形。
傅驰又见到了安安静静躺在饭桌上的请帖,目光灼灼,像是要把这精美的纸张盯出个洞似的。
一只柔美的手拿起了帖子,姚少媛感慨道,“好久没参加婚宴了。”
傅驰脑子里一根紧绷的弦噌的断了,又听得母亲说,“没想到冬时那个孩子办事倒是利落,我还以为.....”
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
傅驰却听出了姚少媛的弦外之音,全然没有了胃口,冷声道,“爸妈,你们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先别急着走。”傅和明出声阻拦,“傅驰,我知道冬时结婚对你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公私要分明,别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你这几天在公司的事情都闹到我这里来了,收敛一点。”
傅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却还要虚张声势地扬声道,“他爱和谁结婚就和谁结婚,不关我的事。”
姚少媛却深深看着他,“真的不在乎吗?”
傅驰神色微顿,几瞬生硬地回,“我跟他早八百年没有关系了。”
“也是,当时我和你爸问过你要选谁,你毫不犹豫选了小玙,就当是我多心了。”姚少媛摇摇头,道,“你不后悔就好。”
傅驰张了张嘴,半晌,却无法将我不后悔四个字说出口。
他抬眼见到母亲柔和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犯了错的任性孩子,知子莫若母,他在母亲的眼睛里见到五官紧绷的自己,几乎是一刻都不敢再看,起身便走。
姚少媛轻声却不容置喙地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冬时都已经跟别人结婚了,你们两个也该到此为止,别再任性下去。”
傅驰背影一僵,猛然转过头来,眼尾发红,“我说了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妈,你能不能不要替我做主,什么到此为止,我......”
“你这是跟你妈说话的态度?”傅和明喝道,“你自己做的选择,现在觉得不合你心意了,难不成还要赖到我们头上?”涩木兆套
傅驰呼吸急促,无法回答父亲的话,只能匆忙地离开这里。
他内心被陌生的无力感填满——从小到大,傅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可是在这一刻,他发现他只是想要一个许冬时却不能如愿。
今日母亲的发问让他醍醐灌顶,他一再地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过当日的选择。
答案呼之欲出。
就算他后悔了吧。
有什么办法能让许冬时回到他的身边?
傅驰想到那张请帖,一个想法在心中凝聚,他望着亮起的绿灯,就像是在黑暗中升起的微光让他重燃希望,他猛然踩下了油门。
—
许冬时刚从一场会议里脱身,秘书便迎上来小声说,“小傅总还在会客室,您要见他吗?”
手机还躺着傅驰一个半小时发来的信息,他没有回,却没想到傅驰会直接找到万崇来,原本以为只要冷落对方,傅驰自然会立刻离开,但傅驰却一直等到了现在。
傅驰又想要做什么呢?
他是真的疲于再去应付傅驰的质问。
许冬时揉着酸胀的眉心,“你跟他说我今天很忙没时间见客,让他回去吧。”
秘书犹豫道,“我已经把您的话转告小傅总了,但是他说一定要等到你......”
许冬时当日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也不觉得无意义的争吵能改变什么,不禁来了点火气,“那就让他等着吧。”
走到办公室,却又顿住脚步,无奈道,“算了.....”
傅驰一直耗在他这里,他不去相见,传出去外头的人指不定怎么揣测,他现在是万崇的代理主席,多的是人等着揪他的小辫子,他不能自找麻烦。
许冬时抬步往电梯走去,一路来到会客室。
他深吸口气,打开了门,尽管做好了见面的准备,但在见到端坐于沙发上的青年时,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了下。
几日不见,傅驰远不如从前那么意气风发,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他无暇去顾及傅驰这些细微变化的原因,快速地调整好状态,跟面对所有客户一般,客气且疏离地喊了声小傅总。
傅驰从来没有等过任何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以他的脾气他早该发火了,可是许冬时一出现在他眼前,他的那些火气似乎被阵清风给压了下去。
他站起身,深深看着许冬时,迫不及待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你和顾崇海离婚吧。”
许冬时没想到一见面就在傅驰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不解地反问,“什么?”
傅驰往前两步,握住了许冬时的手腕,沉声说,“我让你和顾崇海离婚。”
许冬时想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傅驰抓得那么紧,他皱了皱眉,“离婚之后呢,我继续做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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