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情,我不必让你知晓,我也无意让你知晓,我从不追求亲密,我也不需要什么承诺,我虽喜欢你,但你我仍旧自由。
而这一点对林章或思悦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是本以为自己五蕴皆空,却只度了受想行识,本以为至清无垢,却又惹了一身尘埃。
他自以为的不会执着,自以为的不会酸涩,自以为的不会在意。
原来都是假的。
此时,林章心中浮起恶念:齐光,我们的世界,你真的能懂么?
逍遥者受困众生相,寂灭静乐都化作劫灰。勘不破人世苦,便腾起无尽心魔。
回去的路上,思悦开心地和齐光讲着辩论赛的事,夸林章的力挽狂澜太过精彩,不知道会俘获多少少女芳心。还拿着奖章递给齐光看:“是不是超可爱?”
齐光听着她不停地夸别人,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点头,淡淡地表示还行。
思悦高兴地说,林章感谢她帮忙查资料和陪他模辩,把奖章送给自己了。
齐光接过奖章,手指摩挲着表面凸起的形状,幽幽地说:“这么可爱,可以给我么?”
“为什么呀?你很喜欢么?”
“喜欢,我没去看你们辩论,好可惜的。”齐光笑着对她说,有些撒娇的意味。
他和林章相识多年,很清楚对方本质是个冷淡的性子,不像徐畅,林章向来不爱处理人际麻烦,总是远远地保持客套,避免别人打扰他。
这个东西,思悦是不会找他要的,一定是他主动送的。那为什么呢?
齐光心头掠过一丝隐忧,直觉告诉他,他窥探到了一些事实,而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近来学习的压力太大,大家都拼了命似的,心无旁骛,一刻都不舍得浪费,稍一放松就可能掉队。
他渐渐地感觉自己摸到了天花板。
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寸进,会做的永远会做,不会做的至死不会,便绷得太紧,感觉快要断裂。
即便强悍如齐光,有时也会想:比起前人,自己真的是既没天分又没实力,光靠着这点努力,实在无法登上他想要去的山峰。
他太累了,可思悦在身旁像只欢快的小鸟。
每晚和她一起回家,听她在一旁说话真的很解压,仿佛有清流荡涤心灵的尘土,什么烦恼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便想捧一个最好的奖杯给她,所以再苦也能咬牙坚持下去。
对他来说身后还有个要保护的人,她还在等他回家。那他离家那么久,不能身无分文的回来。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奖杯还没捧回来,便看到了别人送的奖章。
他熬了那么久,不想看到别人捷足先登。
思悦挠头,视线在齐光脸上和奖章上逡巡两下:“可这好像不太好,因为是人家获奖送我的,总有种借花献佛的感觉,那我再给你买一个一样的好不好?或者挑个更好看的。”
齐光眼神暗了下去:“算了,没事。”把奖章还给思悦,有些不安地说,“思悦,你喜欢能言善辩的人么?”
“喜欢啊,但我不喜欢诡辩的,有些人死鸭子嘴硬,难缠死了。”
“那我不会说话怎么办?”
“你怎么不会说话了?这不是能说话么?”
思悦说冷笑话逗他,先把自己逗笑了,捧着肚子,乐不可支。
齐光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左右摇晃,见她毫无所觉地只想逗自己开心,忍不住也笑了:“瞎闹。”
思悦皱着眉,轻拍他的手:“放开啦,天天欺负我,讨厌死啦。”
齐光笑着放开:“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她揉了揉鼻子:“那我就大人大量原谅你了。”
齐光将她揽入怀中,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嗅到脖颈处的清新发香,让他沉沦,轻抚思悦的头顶,眼神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暗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
“思悦,我想要个礼物。”
她微转头,脸颊擦过齐光耳侧:“想要什么呀?奖章么?”口中呼出的热气尽数扑在齐光耳边,痒痒的,令齐光不禁将她拥得更紧。
“不是,是这个。”他抚着思悦脑袋的手,穿过细软乌发,将绑着马尾的发圈取下来,青丝如瀑落下,光泽流转,在夜风中轻扬。
这一瞬间,鼻尖萦着的气息更浓,暗香浮动,是少女的体香混着洗发水的气味,使得齐光仿佛落入开满清荷的夏夜池塘中,清风徐来,水波荡漾。
齐光很快松开了她,拿着发圈给她看:“这个可以给我么?”
思悦在晚风中用手梳理着微乱的头发:“行吧,你要这个干啥呀。”
“喜欢。”齐光将发圈戴在手腕上,勒得有些紧,目中仍笑意不减,私下里却有意无意地和林章比较起来,不知道在她心里谁更重要一些。
第二天,老班通知再过几天又要月考了。
思悦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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