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电流,从这头传到那头。
两人的身影落在墙上,像一对恋人在亲吻。
顾夏看他垂落的眼睫,有片刻的失神,一口烟含在嘴里,忘了呼吸。
时间被拉得很长,每分每秒都像是墙上的苔藓,鲜翠的湿稠。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觐终于抬眸看她一眼,然后退回到安全的距离。
他懒散地坐在她身侧,单手架在沙发靠背上,缓缓吐出一口烟,在白色的烟雾里,看着她坏笑。
顾夏一口烟上不去下不来,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子觐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儿,不把方才的撩拨当回事儿,“姐姐,还说自己是老烟枪?”
她缓过来,“你怎么会抽烟?”
“以前跟别人学的。”
那年腿受伤后,林子觐心情不佳,整日整夜地睡不着,就靠抽烟喝酒麻痹自己,缓解心头的苦闷。那时他才知道,在烟酒的世界里,是真的可以醉生梦死的。
后来他从梦里苏醒,重新振作,花了好大力气才戒掉烟。
他又吸了一口,瞧见桌上的风信子。几天过去,风信子花期已至,花瓣边缘卷着边儿,几近枯萎。
第一次见到顾夏时,她送给他的就是风信子,如今家里也终日摆着风信子。这花,就像是她的图腾,刻在与她的每一段回忆里。
“姐姐,你很喜欢风信子?”
“嗯。”顾夏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这是我最喜欢的花。”
“为什么?”
“你不觉得它看上去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吗?蓬勃、充满朝气、不死不灭,就好像生命一样,每天都在热烈燃烧。”
“那姐姐你呢?燃烧过吗?”林子觐问。
顾夏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笑容,“曾经有过。”
“曾经?”
“嗯,当记者的时候。”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我还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跟我们说过一句话:‘当记者,就要像书里写的那样,首先要善良,其次是正直,最后是永不相忘。’”
林子觐:“《卡拉马佐夫兄弟》的结尾。”
她点头,“那时我才十八岁,被这句话深深感染。这就是我当记者的初衷。保持善良的心,不忘正直的义,用自己的力量去揭露社会的黑暗和真相,帮助更多的人,让他们见到光明。”
她自嘲般地笑了,“很傻是不是?但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那时候满怀理想,充满热情,甚至自认为是行侠仗义的侠客。”
“那后来怎么不做侠客了?”
一支烟燃到尽头,顾夏灭了烟。
“后来发现,是我太天真了。什么行侠仗义,匡扶正义,都是我的幻想罢了。事实上,我压根没这么伟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谁都帮不了,甚至连我自己都帮不了。
“所以不做侠客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开间花店,无忧无虑,醉生梦死,过一天算一天。”
林子觐笑笑,问:“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学滑板吗?”
顾夏摇头,“不知道。”
“我从小就调皮,属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种。四岁那年,我妈实在管不住我,就把我送到师父那里,让我跟着他学滑板,其实是想让师父管管我。
“师父这人,凶得很,我不听话就拿藤条打我。小时候没少挨他揍。他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到现在。他说做人做事,贵在无愧于人,无愧于心。人是对外,心是对内。
“我就是因为他这句话,才坚持练习滑板。这件事,是我想做的,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林子觐看向顾夏,“所以姐姐,当侠客也好,开花店也罢,只要对得起你的本心,都是正确的决定。”
听完林子觐的话,顾夏沉默,陷入沉思。
那年放弃当记者,真的是她的本心吗?
如果是的话,这两年,为什么常常想起过去,想起那个充满理想、满怀热血的自己?
如果当初没有放弃,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自己会不会活得更像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醉生梦死,得过且过?
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做这个决定吗?
可惜生活啊,从来没有如果……
一周后,顾夏的腰伤彻底康复。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想着送林子觐一个礼物,感谢他这些天的照顾。
林子觐看上去什么都缺,毕竟他没钱,衣服都没几件。可他看上去又什么都不缺,整天乐呵呵地,丝毫不为自己的贫穷担忧。
买便宜的礼物,没什么意义;买贵的礼物,又怕伤他自尊。
究竟买什么好呢?
顾夏思来想去,忽然想起林子觐曾说自己不能住酒店,是因为半夜被一个蓝头发的壮汉吓醒。
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要直面内心的恐惧,才能战胜它。如果把林子觐的头发染成蓝色的,如此一来,他总不能自己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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