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自己眉眼的动作让她有些不适,她抬手去推萧辞玄的手,却被他的另一只手攥住手腕,仿佛只有把她禁/锢在他怀中,才能叫他心情愉悦。
华幼安更想笑了。
“你喜欢我?”
她的力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挣脱不开,她便不再挣扎,抬眸瞧着萧辞玄的眼,温柔的语调中带着嘲讽,“你在说笑么?”
“喜欢我,所以伤我的人?”
“甚至以剑胁迫我?”
“萧辞玄,你失态了。”
——“这不是一个世家子该做的事情。”
华幼安微抬下巴,声音娇软,却带了威胁味道:“你现在放我走,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你还是霁月风清的兰陵萧辞玄,我的好表兄。”
“安安,你在威胁我么?”
萧辞玄半垂着眉眼,声音不辨喜怒。
华幼安缓缓摇头,“威胁?不。”
“表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生来便不是能被人摆布的性子,谁都无法拿捏我,你也一样。”
“你的确不是能被人拿捏的性子。”
萧辞玄面上笑意极淡。
他攥着华幼安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她的身量很小,与他对视需要抬着脸,他的手指探到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抬得更高,这个角度的她无疑是楚楚可怜的,娇弱纤细,是被人肆意掠夺的花儿。
“但是安安,人不能有软肋。”
他微俯身,在她耳畔轻声低喃,“天子至今在皇储之事上犹豫不决,其根本原因是我出身世家,我身后是平原华氏与兰陵萧氏,若立我为皇太孙,便是将大虞万里江山拱手相让世家。”
“世家是我的助力,更是我的累赘。”
华幼安瞳孔微微收缩。
萧辞玄手指上移,指腹描绘着华幼安的唇角,“你既遣陆沧蓝去探天子虚实,当知天子与我做了一项交易。”
“安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没有亘古显赫的世家,更无万事长存的王朝。”
华幼安呼吸微紧。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更知道天子不止一次曾向萧辞玄许诺,萧辞玄会心动吗?世家公子的萧辞玄不会。
可萧辞玄真的是清风朗月的翩翩君子吗?
不是。
若真的清风朗月,如何在人才凋零的萧家撑起萧半朝的门楣?
又如何在天子与世家之间寻到平衡?以此巩固自己的势力?
名震天下的兰陵萧辞玄,从来不是温雅如玉的迂腐书生。
他长于世家,却不属于世家,他身上流着一半的天家血液,是天子的嫡系血亲,更是天子寄予厚望的晚辈,只需他与世家割席,他便是天子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为皇位背叛世家?
不,那不叫背叛,叫本该如此。
他本就是天家血脉,天潢贵胄。
华幼安陡生寒意。
此时的她被萧辞玄囚于怀里,离得太近,她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呼吸温热,眼神却是冷的,如三月洛京乍暖还寒的河水,寒悸从未从冰面褪去。
她突然想起他的眼睛似乎永远都是这个颜色,只是因为以往她爱慕他,他的一切自然都是好的,那双淬了冰的眸子,便是她心中的皎月不可攀,月沉如水,素月皎皎,他的眼睛从不曾有过温度。
所谓的霁月风清的世家公子,不过是张清华雍容的假面罢了。
他的心,从来都是冷的。
没由来的,华幼安打了个冷战。
“萧辞玄——”
华幼安陡然开口。
“唤我表兄。”
然而她的话刚出口,便被萧辞玄淡声打断,“安安,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萧辞玄抬手,手指覆上华幼安的唇,保养得极好的指上有着薄薄的茧,华幼安知道,那是习武之人独有的,就像陆沧蓝一样。
——眼前的这个人,从来不是世家娇养出来的纨绔子弟。
他杀过人,饮过血,甚至天子子嗣凋零的事情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是华满京都的兰陵萧辞玄,可华满京都的背后从来不是良善无辜。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三分温情。
“安安,我是你的表兄。”
萧辞玄覆手掩着华幼安的唇,俯身吻着她眼角,那个地方尚有未干的泪痕,涩涩的,舌尖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最终落在圆润耳垂,他不轻不重在那上面咬了下,换来少女在他怀里轻颤不止。
像是在害怕,又像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的反应。
萧辞玄笑了起来。
他终于松开捂着她口鼻的手,看那苍白的小脸此时微微泛着红,诱人又无辜,他便曲起手指抚弄着她的脸,温和浅笑道:“你唤我一日表兄,我便护你一日。”
“但,你总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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