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大鹅养了很久了, 通人性,跟别的人家的看家狗差不多, 宰了心疼。
骆骁把手一松,两只鹅一溜烟跑到角落去了,把头埋在翅膀里,一副“怕了怕了”的样子。
姥姥见这场景笑了起来, “行, 那宰点别的,快进来坐, 家里有新鲜的葡萄,个儿大又甜。”
骆骁爸妈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门,姥姥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骆骁已经在院子里洗了个手,进屋子里吃葡萄了。
葡萄被冷水镇过,清凉解渴,骆骁吃得挺开心的时候,曹卓放下书包过来了。
“骁儿,你什么时候回市区?”曹卓问道。
骆骁说:“不回了,明天直接回校。”
曹卓:“哦,那下午去发台球吗,离得不远,咱跟着我爸车过去,就半个多小时。”
骆骁点头,“好,就我俩吗?”
曹卓说:“我看看谁有空,再叫两个一起好了。”
骆骁没意见。
曹卓在这边吃了些葡萄,才被叫回了家。
骆妈在厨房里忙活,骆骁陪姥姥聊天,一老一少,姥姥说骆骁的学习,骆骁说姥姥的身体,两个人聊得都不是一个话题,也能说得下去。
小舅舅脚步匆匆进了门,看见在院子里捯饬花草的老骆,“姐夫,车给我用一下,我车刚在路上抛锚了,老李头家新打的胖头鱼,我去晚了就被抢没了。”
老骆把车钥匙丢过去,“开慢点。”
小舅舅应了声,正准备走,骆骁窜出来,“小舅舅,我跟你一起去。”
小舅舅看了看骆骁,“那江边上没什么玩的,你也去?”
骆骁点头,“去。”
小舅舅便跟骆骁一起出了门,说的那个江离姥姥家也不远,开了十几分钟车就到了,骆骁下车就闻到江风带来的气味儿,有点腥。
江边老李头在杀鱼,刚捞起来的鱼都挺大,活蹦乱跳的,旁边围着一些人。
小舅舅拽着骆骁的卫衣帽子上了夹板,挤进人群,“老李头,我鱼还在吗?”
老李头抬头,手上动作不停,看见小舅舅笑了笑,脸上皮肤黝黑,有些就快干裂的感觉,“在,你等会儿。”
小舅舅应了声,站在边上,骆骁看了会儿杀鱼,都是机械式的重复动作,没什么意思,他便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玩的。
老李头的目光在骆骁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这是你说你那个漂亮的小外甥?”
小舅舅挺得意,提了提骆骁的帽子,“是啊,漂亮吧?”
老李头点头,“漂亮,白白净净的,现在的小年轻都长得好看,我刚打鱼回来就看着那边船上坐着两个小孩,也挺俊,不过没你外甥好看。”
小舅舅说:“那可不,我外甥这模样,跟明星都不差什么。”
骆骁闻多了鱼腥味,不想留在这,伸手拉回自己的帽子,“小舅舅,我先上岸边等着。”
“那你收收好奇心,别太靠近水,我一会儿就来。”
“行。”
骆骁钻出人群,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呼吸了两下,想抬脚往岸上走,就觉得帽子又被人拽住了。
骆骁不耐,“小舅舅,我不走远。”
“小舅舅?这个称呼挺好,新给我添的吗?”说话的人声音含笑,听起来十分愉悦。
骆骁听见熟悉的声音,怔了一瞬,然后飞快回头。
池越那张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骆骁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加快跳动了几下,才恢复正常频率。
骆骁说:“你怎么在这?”
池越笑道:“我还说你怎么在这呢?”
骆骁和池越对视,池越率先投降,“我来这边处理点事。”
骆骁:“喔,我跟小舅舅来买鱼。”
池越拉着池越找了个斜坡坐下,还没到冬天,草地上的草大多还都绿着,骆骁揪着赶早过冬的那些杂草玩儿。
池越不知道骆骁去姥姥家的事,有些奇怪,“你没回家吗?”
骆骁说:“没,来姥姥家了,就在这附近。”
池越:“哦。”
骆骁看了看四周,“你一个人来的吗?”
池越指着不远处的一艘船,说:“池年在那上面。”
骆骁顺着池越的视线看了过去,那艘不是渔船,而是一艘客船,客船不算大,但是挺华丽的样子,这一块不算是港口,几乎没有客船会停泊在这,骤然停着这么一艘船看起来怪怪的。
见骆骁露出疑惑的神情,池越也不觉得有什么家丑不外扬的,说道:“池年跟你提过池阳吗?”
骆骁摇头。
池越说:“他比我大一岁,是我爸的私生子,后来连着他妈带回家了,登堂入室。”
骆骁家庭并不复杂,向上数三代都是普通家庭,有些好奇道:“那你妈妈呢?”
池越说:“心灰意冷,走了。”
骆骁看着池越,想让他多说点,但涉及到家事,他又不能主动问。
池越将一根草叶在手里折着玩儿,说得挺平静,“我妈怀我的时候,意外得知我爸有外遇,还搞出私生子了,闹过一场,当时我爸下跪求她,发誓以后不会对不起她,我妈就原谅了,等我妈怀池年的时候,我爸跟那个女人还藕断丝连的事又被捅出来了,我妈觉得没意思,生下池年就离开这个家了。”
骆骁张了张嘴,半晌才问出一句,“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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