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强,是个从不吃闷亏的主。有时碰上安兴冲元宝瞪眼、元宝还乐呵呵地认骂,钱越都得劝自己全当没看见。
崽子大了,自己能做自己的主,感情上的事儿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老家儿的管多了招埋怨。
下了门诊,冷晋回病区喊何羽白一起去吃午饭。进了办公室,他看到何羽白背对着门,歪头靠在书柜上。冷晋走过去,刚要张嘴喊他,忽然发现对方居然站着睡着了。
轻轻抽走何羽白手里抱着的书,冷晋打算将他抱进办公室里放沙发上去睡,却还是吵醒了浅眠的人。何羽白一反平日里从不在公共场合与冷晋有亲密举动的习惯,将身体完全靠到了对方的怀抱之中,哈欠连天。
“怎么困成这样?”冷晋抽手揉揉那头卷毛。站在那靠着东西睡对医护人员来说属于基本技能,通常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一般来说是困到极致,大脑突然当机的结果。
何羽白揉着眼睛,懒懒地说:“不知道……正查资料呢,突然就失去意识了……”
“走,先吃饭,吃完去我办公室睡会。”
“不饿,刚钱叔叔给了我一盒酸奶。”
“一盒酸奶够干嘛的?尿泡尿就没了。”
何羽白被他逗笑,终于来了点精神,直起身往自己的办公桌那边走去:“你等下,我先看一眼二十一床的B超结果。”
“血尿待查那个?”冷晋问。
“嗯,我考虑有可能是胡桃夹综合症,让超声科给加急做了个血管B超。”何羽白弓身支在桌面上,调出超声科给的报告,看了一会后摇摇头——侧卧受压时静脉内径只扩张了两倍,不够三倍的诊断标准,还是得上血管造影。
“你下午还有手术么?”何羽白回头问冷晋。
“下午没手术,要跟老季他们开个会。”
何羽白眨巴眨巴眼:“那……能帮个忙,加个血管造影么?”
冷晋偏头笑笑,然后敛起笑意故作严肃状:“何大夫,要都像你似的,今天加一个这个明天加一个那个,还都是急茬的,不是要把你老公累死?”
“看来……你不乐意帮忙?”何羽白扁扁嘴。
冷晋侧脸探身,点点自己腮帮:“呐,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趁着屋里没人走廊上也空着,何羽白飞快地亲了他一下。然后突然想起办公室有监控,又赶紧去抹冷晋的脸,似乎这样做就能把自己刚刚的动作从硬盘里擦出去一样。
冷晋笑弯了腰,缓过劲后拖住何羽白的手往门外走:“行了行了,再擦就破皮了。我帮你做血管造影,媳妇的命令那必须得听。”
“你脸皮那么厚,铁刷子都擦不破。”何羽白笑着损他。
“不厚哪能把你追到手。”冷晋刚说完肩膀上就挨了一下——别说还真有点疼。
由于时间较晚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吃饭了,但何羽白还是一进餐厅门就抽回了被冷晋拖着的手。抬眼一看都是熟人,被撞见他们手牵手,怪不好意思的。
点餐台后的姑娘早已同他们熟悉,见人往跟前一站,笑着说:“冷主任,何大夫,怎么这个点儿才来啊?都没剩什么东西了。”
冷晋说:“有什么随便给我来一份就行,何大夫的话……”
“哎呦,没素菜了,鱼也没了。”姑娘歪头望向站在冷晋身后的何羽白,“要不给你来份蛋炒饭?”
何羽白正盯着灯箱上的图片看,摇摇头问:“红烧排骨面还有么?”
嗯?
听到他的话,冷晋吃惊地回过头——怎么个意思,媳妇居然要吃肉!?
TBC
第90章
每周二下午是麻醉肠镜专场, 鉴于何羽白晕血, 冷晋很早便安排他进内镜室工作。内镜室的工作虽不比手术室里的精细, 却也极为考验操作。轮毫米计的息肉和管状腺瘤, 颜色质地与消化器官极为接近, 一不留神便会从镜下滑过,放任其生长,便有可能恶化为肿瘤。
何羽白的最高纪录是一次肠镜摘了十二个息肉和管状腺瘤, 半年后患者来复查,未见遗漏。换好手术服, 何羽白进屋跟内镜室的孔大夫打过招呼, 通知护士安排患者进来检查。
肠道内侧没有感受切割或者灼烧的痛觉神经,可以直接在内镜下操作息肉切除。但做肠镜时会引起牵拉痛, 痛级看齐分娩时的阵痛,耐痛力差的疼起来甚至无法呼吸。
网上有个段子, 说做肠镜给患者疼得大喊“老公!慢点!”, 弄得医生一脸尴尬。为避免忍受疼痛, 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做无痛肠镜, 上了麻醉睡一觉就结束了。
所以周二下午的内镜室都是满的, 一间检查室一下午要做差不多十五个患者。万一赶上住院部临时塞人,大夫连上厕所的功夫都没有,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
孔大夫见何羽白哈欠连天,问:“中午得空没休息会?”
“睡了二十分钟, 还是困。”何羽白挤出眼睛里的水分, 继续盯住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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