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皮往下垂,她的眼睛漆黑沉浸,眼尾浮着清冷的光, 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纤细的手指,使足了力气,捏着季宴皮肉里的骨头,往后折。
平静的像是她折断的是一根山药,而不是人的骨头。
季宴耳朵似乎听见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眼睛似乎看见白骨上的裂缝。
疼痛神经元以光速传导, 只瞬间,季宴的心脏跟着重重一抽。
也许疼痛神经元似是忘记了他的大脑, 又或者是脑子的反射弧延迟了。
季宴怔怔盯着颜柠,哑声问, “为什么?”
颜柠回:“请你放尊重点。”
季宴:“你是我妻子。”
颜柠:“我在跟你提离婚。”
季宴离颜柠的脸颊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她脸上柔软的绒毛,这一刻,季宴发现,颜柠离他很远。
她整个人像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将他推拒在千里之外。
迟钝的反射弧传导到大脑。
季宴觉得,手臂好疼, 钻心的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
季宴的身体和墙之间还虚虚了陇出来一个空间, 颜柠在这方寸之地的空间里, 明明是暧昧的姿势,气压却低的惊人。
颜柠这个人, 看似好说话, 其实冷静且薄情。
在颜柠的观念里, 即便是正常夫妻,女性在不愿意的时候也可以拒伴侣的亲热,何况她不管是原身还是她,都和季宴是塑料夫妻。季宴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简直是登徒子,流氓!
败光了她对季宴所有的耐心。
当颜柠对一个人冷情的时候,她是狠厉的,冷静的。
她薄情起来的时候,可以冷漠到麻木,无视,即便这伤是她折的。
她的语气和整个人一样清冷,不带一丝温度,她说:“这婚,你愿意离很好,不愿意我就等居两年向法院申请,自然也会判离婚的。”
“我喊温筱送你去医院,她会好好照顾你。”
这话就像一盆冰冷的水,而努力寻求复合的季宴是一块烧的猩红的炭火。
他用尽自己的一颗红,想用这灼热的温度温暖她,却被迎面一盆冷水浇下来。
季宴怒了!
他怒她的云淡风轻,怒她的丝毫不在意,怒她的冰冷无情。
他不管不顾,用完好的右扣住她手腕,死死瞪着颜,“颜柠,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怒急攻心的季宴所有的情商,智商全都没有了,甚至连风度也忘了。
他幼稚的像是个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情绪的孩子,又或者是因为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尚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伤。
他满脑子叫嚣着一个想法,想让颜柠体会,和他共通这种痛苦的情绪。
甚至,他想让她比他更痛。
他觉得饿这点羞辱犹自不够,他要比她更不在乎!
于是他又扭曲而恶毒的说:“难不成你以为我一开始没答应跟你离婚,是因为我对你动情了?”
他勾唇轻蔑一笑,“我不过是给自己找点乐子,当你是玩具逗你玩罢了!还有啊,”他语气愈发漫不经心,笑的凉薄冷漠,又高傲矜贵,甩开颜柠的手臂,“要离婚也是我季宴不要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离婚?”
季宴以为自己可以挑起颜柠的怒火,但颜柠是什么人呢?
她是配置最危险的核□□都能稳稳控制住手指,连微克分量都不会出一点差错的人,她内心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强硬程序,只要她想,她可以冷静到将自己当做是机器人。
垃圾连入她眼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能挑动她的怒火?
颜平静的缕起一根发丝到耳后,淡淡道:“既然是一拍即合,那明早民政局开门直接去领离婚证吧。”
颜柠淡定的情绪像是踩在季宴的神经上跳舞,季宴都要气炸了!
“等什么明天,老子不想再跟你多做一刻夫妻,现在就去公司签离婚协议。”
季宴吊着一只膀子,大步流星走到包厢,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
季宴使足了力,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温筱被猛然的轰门声吓了一条,惊的手一滑,手机掉在地面上。
相同的粉色消消乐球撞到一起,炸出满屏的粉色。
季宴如一阵风走过,脸色铁青。
温筱:“……”
温筱心里一阵惋惜,颜柠好可怜,老公也太凶了!
苏岩皱着眉头问道:“做什么去?”
颜柠唇角敲起弧度,眼睛弯弯的,“拿离婚协议书。”
最后一只腿迈进电梯里的季宴,回头就看见颜柠一张笑的灿若桃花的脸,割裂的好像之前那个冰冷的人不是她。
季宴狠狠戳1楼电梯间,不停的按,直到电梯门完全合上,再看不见颜柠那张笑脸,他还在摁。
温筱听见颜柠是要和季宴离婚,高兴的蹦起来,“恭喜你离婚,太好了,季宴这个人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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