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手里拎着些蔬果,敲着门喊:“爸,妈,帮我开下门。”
然而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应,晏泽便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门,边开还边疑惑:“出去了吗?”
开了门,他换了鞋,先往厨房去,把蔬果一件件整齐地放进冰箱。
放完后,他掏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结果卧室传来手机铃声。
晏泽愣了愣,往他爸妈的卧室走去,卧室门关着,他推开门,看到他爸妈躺在床上。
“爸,妈,你们怎么还在睡?”晏泽走过去想叫醒他们。
然而他推了推他爸爸,立马就僵住了。
陆行站在晏泽身边,看着晏泽父母微微发紫的双唇,不禁攥紧了手。
晏泽僵硬地握住他爸的手,颤声道:“爸,爸。”他又飞快去抓他妈妈的手,晃着他妈妈:“妈,妈妈,妈妈。”
没有人回应他。
“爸,妈,醒醒,醒醒。”晏泽无措地喊着他们,浑身开始发抖。
“哥哥。”陆行伸手想抱住他,可手直接穿过了晏泽,根本碰不到他。
晏泽脸色苍白地拿着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喂,我要叫救护车,这里是圆景小区……”
打电话的时候,晏泽扫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封信。
晏泽抓起那封信,越看心越往下沉,整个人如同溺水之人找不到可以支撑他的浮木。
那是晏泽的爸妈写给晏泽的信——
泽泽,我们不希望你因为我们,一辈子受袁睿控制……不要难过,爸爸和妈妈一起走的,不孤单。
晏泽看着那封信,跌坐在地上。
“哥哥。”陆行心里焦急又难受,可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晏泽颤抖着拨了袁睿的电话,电话接通,传来袁睿的声音:“怎么了?难得主动打给我。”
“我爸妈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关系。”晏泽双目通红地问。
袁睿那边沉默了下:“因为他们查到了债务和我有关。”
“我家债务,和你有关?”晏泽攥着手机,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你的意思是,我爸公司出问题,是你设计的,就因为你想要我?”
袁睿那边又是沉默:“如果你当初试着接受我,我也不会这样做。”
晏泽突然尖叫了起来。
爸爸妈妈遭受的一切罪,原来都是因为我,没有我,他们根本就不会遇到这些磨难,而我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帮他们。
“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晏泽颤抖着身体不住地低语,然后又扑到他爸妈身边,拉着他们的手不停地喊:“爸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回来,回来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
“哥哥,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陆行看着逐渐陷入疯狂的晏泽,心脏仿佛被利刃一下一下刺穿,他一遍一遍地喊他,可是晏泽听不到。
“哥哥!”陆行浑身痉挛般抽搐了下,从那令人心悸的梦中惊醒。
“阿行?阿行你怎么了?”晏泽被陆行突然的叫声喊醒,黑暗中他感觉到陆行紧紧抱着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连忙安抚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没事没事,我在,我在,别怕。”
陆行后背一身冷汗,梦中晏泽绝望的尖叫声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死死抱着晏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不敢撒手,生怕自己一撒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哥哥。”他声音有些嘶哑地唤他。
“我在,我在,别怕,我在。”晏泽不住地安抚他,然后伸手去够床头灯的开关。
灯啪地亮起,晏泽看着陆行,抚了抚他的眉心:“做噩梦了吗?”
陆行望着他,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心跳,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草木香,慢慢从那个过于真实的噩梦中缓过来。
还在,他的哥哥还在。
他紧紧抱住晏泽,把脸埋进晏泽的颈项。
“别怕,做梦而已,我在的,别怕。”晏泽抚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安抚他的情绪。在他记忆里,陆行似乎很久没这样害怕过了,甚至还在发抖。
陆行逐渐镇定下来,但后背还是一阵冷意,他抱着晏泽,声音僵硬地问:“哥哥,你爸妈住在哪个小区?”
“啊?”晏泽不解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圆景小区,怎么啦?”
圆景小区,和梦里那个小区的名字一样。
陆行心脏猛地抽了一下,生理性的疼痛。
那个梦,是真实的吗?是……前一世真实发生的吗?
“哥哥。”他紧紧抱着他,后背一阵发凉,心中全是后怕。
“我在,我在,没事啊,乖,没事了,都是做梦,都是假的。”
陆行抱着晏泽,心想那真的只是做梦吗?
即便知道此刻晏泽好好地在自己身边,但一想到梦中的事情可能是晏泽上一世真实遭遇过的,陆行就难以将那只当做一个梦看待。更何况这一世袁睿做的事情,也足够要他付出代价了。
凌晨五点左右,陆行轻手轻脚起床离开,宿舍楼楼下,司机和陈北景已经在等他了。
司机一路疾驰,陈北景把资料递给陆行道:“老板,晏泽父亲的上一家公司破产,背后确实查到了袁睿的痕迹。”
“这一份是袁家的一些调查情况,已经同步给税务局和经侦部门了。”陈北景又把另一份资料递给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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