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确在自己家的厨房里忙碌着，卫青岚心中莫名就升腾起幸福感，就忍不住借着走过来走过去的机会，东蹭蹭西摸摸地吃人豆腐。
    腻歪着把菜准备好了，卫青岚摸出了手机正要催家人早点回来，付女士就踩着小高跟推门进来了。
    付女士推了小姐妹们一起吃中午饭的邀约急匆匆地赶回家，想着儿子要是搞不出什么像样的菜，她赶紧叫个外卖救场还来得及。
    没想到一进门看见卫青岚和林确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而厨房已然飘出阵阵浓郁的香味。
    “怎么这么香，你们已经做好饭菜了？”付女士惊喜地往厨房里走，一路上还不断回头看儿子，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林确在她进门的时候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卫青岚则低头把即将拨出去的电话号码删掉，换成老爸的准备拨出去，一时忙得没有回答母上大人的心思。
    林确只好跟着付女士的脚步走进厨房，同时为她答疑，“炖的都已经炖上了，汤也快好了，就等着大家都回来了再炒两个素材菜，蒸个虾。”
    付女士一进厨房就看到灶台上放着一盘摆得整整齐齐的虾。
    那个浅盘里，虾子一只只的从头部以下一开二，头并头尾部撒开摆成一个团花的形状。虾背贴着盘子虾肉朝上，撒着切得细碎均匀的蒜蓉。可以想象等虾子蒸熟变成红色后，再撒几粒碎玉葱末，就成了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北方最贵的酒楼一般都是大湾菜馆，而这道蒜蓉开片虾几乎是必点菜。付女士当然在酒楼里吃过这道菜，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在自家厨房里看着这道菜被做出来，她眼睛瞪得更圆了看向林确，“这是小风做的？”
    这还没蒸呢，也不能算做好了。
    林确看了一眼盘子，目光从几只没开好的虾上溜过——这道菜在大湾区是个极其普通的菜，但在人家妈妈面前，还是应该夸一夸的。“是啊，在菜场看到虾还算新鲜，老板说很难得，我们就买了一斤半。小风今天现学的给虾开背，算比较成功的啦！”
    付女士只听到“是啊”两个字时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看向灶台上小火炖着的紫砂锅。这个锅是多年前，她一时兴起买回来结果用了一次烧坏了一锅肉后再也没用过了的。现在这个锅里炖着什么，诱人香气从锅盖上的小孔不断地冒出来，在热腾腾地为菜品的可口度做着极可靠的保证。
    付女士又看向了插着电的电饭锅，现在厨房的香气太浓郁了，她有些怀疑，电饭锅里冒出来的好像并不是米饭的香味。
    她疑惑的目光提醒了林确。林确走过去关掉电源打开锅盖，用锅铲从里面装出了一只泛着微红油光的鸡，把鸡放在切熟食地砧板上稍微放凉。
    “烧肉是不是要翻一下锅了？”连续给老爸和姐姐都打了电话后卫青岚也跟着进了厨房。他虽然是在问问题，但走过来后却直接就上手拿锅铲揭开紫砂锅的盖子动作娴熟地翻动里面的菜。“姐姐说还要二十分钟才能动身，这虾和青菜就过会再做吧。”
    “好，烧肉开小火，慢慢炖。”林确应着，手上麻利地把鼓油鸡剁成大小均等的块状摆盘，摆好后，把电饭煲里的汤汁淋在鸡块上。
    卫青岚正好重新盖好砂锅盖，调小了火，很自然地一伸手接过了电饭煲锅胆去清洗。“那刚好现在煮饭，等他们回来就可以吃了。”
    虽然厨房大，但付女士在卫青岚进来后已经慢慢退到了门口。她看着两人融洽的互动，轻轻叹了口气。
    听说儿子找了个男朋友时，她第一反应是想反对的。
    一个月前，她去书房里加班的女儿送水果。
    秋白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那一连串的声音，一听就是小风的习惯。
    她顺嘴问了一句，小风给你发什么呢？
    女儿点开了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张儿子的照片，照片里，儿子和另一个男生一起笑着。眼里的笑意多得溢出屏幕。
    正要问女儿，这男生是不是儿子的同学，耳边就听到一句惊雷。
    “炫耀他的男朋友呢！”
    书房里继续用笔记本电脑处理着文件，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就像给老妈扔下来了一颗大炸弹。
    “什么！”付女士脸色一变，还来不及细想，女儿又开口了。
    “小风虽然看起来总是傻乎乎的，但一般傻人都有傻福，他从小很独立，思想一向就比同龄人要成熟，现在成年了，更有能力为自己做的决定承担后果。”
    女儿话里的意思她听懂了。
    孩子年纪很小就独立，一方面是因为孩子能力强，另一方面也是在说家长管得少。
    他们夫妻两个年轻时候忙工作，确实是有些忽略了孩子们的成长。小时候没管，大了也不要乱伸手了。
    留了心眼，就能看懂在儿子的朋友圈里陆续出现的关于那个人的事。
    又从女儿处转发的聊天截图知道那人会陪着儿子熬夜背书，会给在横店拍戏的儿子寄食物，会做好饭以后去车站接儿子“回家”。
    当然还是会担心儿子选了这条路以后会难走，但卫爸的话彻底放下了她的心——做父母的，应该该给孩子的道路披荆斩棘，而不是增加困难。
    “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儿子，最好的办法是把人叫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