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戚树乔不是小气的人,在他第三次道歉,对方神情认真地表示并不在乎这点小事后,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戚树乔在他屋里待到楼下柏珩的身影消失才起身告别。
如果不是出了这一桩事,方才在车内气氛那么好,即使他身上有未消退的红疹子,也许真会邀请对方上楼,水到渠成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但被柏珩这么一搅和,再多的旖旎想法都不翼而飞了。
贺聆送戚树乔到电梯口还有些闷闷不乐的。
戚树乔捏了捏他的手心,安抚道,“他年纪轻,在我看来跟半大小孩没什么区别,行事冲动一点在所难免,我不会真和他计较,倒是你以后要注意一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贺聆颔首,“我会的,”电梯门打开,他朝戚树乔笑笑,“小心开车。”
他目送戚树乔离开,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贺聆是真没想到只是谈个恋爱竟然会造成这么难以收场的局面,既觉得无奈,又担心柏珩会执迷不悟,很是焦虑。
他承认自己对柏珩是见色起意,大部分感情的开端都是如此,没什么好避讳的,相处下来柏珩温软纯真,又事事以他为先,自是别有一番可爱,他对柏珩多几分特殊并不出奇。
可错就错在,他不该在发觉柏珩对他有浓烈占有欲时还不及时抽身,甚至放纵对方越陷越深。
脑海骤然冒出王朔的声音。
“我可提醒你啊,小心阴沟里翻车。”
“他们那种有钱人比谁都小心眼,要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疯了,去招惹柏家?”
他那时回的是,“谈恋爱而已,是跟他谈,又不是跟他家里谈,谈个三五月和平分手,能有什么事?”
如今再回想跟王朔的对话,他真想穿越回去敲醒不把忠告当回事想当然的自己。
但愿柏珩能够早日将他当成过去式。
贺聆提心吊胆过了两日,柏珩都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
今日一到公司,部长就让他进办公室,说是有重要事情跟他商讨,贺聆不疑有他。
三两句话就能讲清楚,原来是有个大客户很赏识贺聆的设计,想要把手中的一个项目交给他,这个消息对于贺聆而言无疑是大惊喜,自从上次他的设计被截了之后,公司的项目一直落不到他手里,如今有人肯出钱投资,他自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贺聆喜出望外,“能问问那个客户是谁吗?”
“他现在人就在公司的会客室,我带你去见他。”
贺聆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虽然客户点名要他负责项目,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也想让客户对他更加信任,在去会客室之前他特地回了趟办公位将这两年的一些设计稿和设计理念带上。
有了这十分钟的缓冲时间,贺聆被喜悦冲昏的脑袋也渐渐冷却下来,他心里有很细微的古怪感冒头,但事出突然,他来不及深思,只能拿出最专业的职业素质去见赏识他的客户。
只是人有时候真的不得不相信没有依据的第六感,在推开会客室大门,看见里头等候的柏珩时,莫名的古怪感落到了实处。
贺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柏珩面不改色与他对视。
部长给贺聆引见,“这是柏珩,柏少。”
贺聆皮笑肉不笑道,“再熟悉不过。”
柏珩自然也捕捉到了贺聆刹那消散的笑容,润泽的唇瓣微抿,对部长说,“我想跟贺聆单独谈谈。”
部长混迹职场多年,短短时间已经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怪异,当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笑着出去并带上了门。
室内顿时只剩二人,密闭的空间让贺聆不再需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他三两步走到会客桌前,居高临下看着柏珩,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他可不信柏珩会跟他冰释前嫌甚至出钱做他的投资人。
柏珩抬眸跟他对视,那张曾让贺聆神魂颠倒的潋滟面容此时没有一点笑意,“你不是很重视自己的工作吗,我帮你,你不高兴?”
贺聆深吸一口气,神色冷淡说,“小柏,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就当你是想帮我吧,我诚心跟你说声谢谢,但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插手,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你可以回去了。”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柏珩攥住了手腕,贺聆正想发火,柏珩却猛然使劲,一个起身将他按在了会客桌上,贺聆腰部碰撞到坚硬的桌沿,疼得闷哼一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柏珩已经将他困在了桌子和双臂之间。
文件哗啦啦落了一地。
太过近的距离让贺聆皱眉,而下一刻,柏珩就做出让他更加恼怒的事情。
柏珩单手搂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肉,毫无预兆地吻住了他,说是吻,太过凶狠,柏珩像是要吃掉贺聆一般,狠重地掠夺躲避的唇舌。
强迫性的亲吻绝对称不上美好,可惜贺聆在身手方面从来都不是柏珩的对手,挣扎了几瞬没能成功,气得眼睛里都在冒火。
半晌,柏珩才终于尝够了似的,依依不舍地松开。
贺聆一得到自由,就下意识抬起了手,但最终理智还是没让他照着柏珩的脸打下去。
他唇舌发麻,怒不可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柏珩仍将贺聆圈禁在怀里,反问,“他能做的,我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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