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扔下那些东西,幽灵一样的走进次卧,径自去了洗手间。
小小的门关上,坐在浴缸边缘的人双目茫然的坐在这里,脸上刚才灿烂的笑容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从小到大,在这个房子里他唯一不用在伤心时露出笑容的地方就是这里,只有在这里妈妈才不会让他对着镜子不准哭只准笑。
偌大的客厅内,顾星一个人懒散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腰侧柔软的靠枕,他在等那个进了次卧的人重新走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失算了,对方丢下那些礼物回了房间好像就没了下文。
敲击在靠枕上的手指乱了节奏,顾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方缓慢流动的时针。
十分钟后,对方还没有从次卧里走出来,顾星耐心告竭,起身毫不留情的从那些无人在意J时G 的礼物上跨过去,直接走向曾经属于他的卧室。
门打开,房间跟十四年前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小床变大床,书桌衣柜还是当年他用的那些,靠窗的位置还多了一把小沙发。
顾星一眼就将卧室布局跟物品看的干干净净,刚才进来的人不在这里。
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洗手间房间,走过去扭动门把手门开了。
里头坐在浴缸里的某人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慌乱的在脸上挤出笑容从浴缸里站起来。
顾星就保持着一手握着门把手的姿势,打量着站起身来某人,再看看他身后根本没打开的水龙头,“你这是干洗?”
一滴水都不放,衣服也不脱,就这样干巴巴的坐在浴缸里。
“…………”金执明局促的站在浴缸内,面对这句调侃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了防止他被人发现自己跟哥哥的不同,段佳美要求他不准在外面跟旁人有多余的来往。
所以他这些年一个朋友都没有,学校内的那些同学也都只是在学校内交流,出了学校的大门金执明跟别人的交流能力并不算好。
顾星看着那张跟自己相似的面孔上,露出的茫然跟无辜只觉得满腔的不满都化作乌有,他上前将门把手松开拉住还站在浴缸里的人,“有什么事情你站出来说,不然我们俩站在这里很奇怪。”
“好。”
金执明从浴缸里出来,乖乖被人拉到客厅,这一次换成他坐下,对方从一旁拉开一张凳子坐在他面前。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顾星以为对方除了抱着那堆他不要的礼物外,应该还有其他话想说才对。
被人强行按在沙发上坐下的人,听到这话停摆的脑子终于重新启动,然后那张茫然无措的脸上立马变得正经起来,黑眸也犀利的盯着眼前失踪多年的男人,“哥哥今晚是不是在南山路阳光小区见过一个女孩子?”
顾星爽快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坐在路边突然过来一个人,还叫我金警官。”
金执明盯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脸庞,皱起眉头,“白思雅说她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她是真心的想要跟你求助,为什么你要给她说那些话,还逼着她动手报复回去?”
进入工作状态中的某人,丝毫没有了刚才慌乱失措的模样,眼神里都带上了逼人的目光,“你知道你的那番话是在教她犯罪吗?如果当时没有人赶到现场她很可能杀人,或者被她盛怒中的母亲杀死。”
“嗤——”受教训的顾星,瞅着眼前这张严肃的面孔,没忍住笑出声。
坐在沙发上的人也跟着楞了,没懂这件事情有什么地方值得笑出声的,因此眉头也皱的更紧些,“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很严肃!”
“那又怎么样?她受了三年的伤害,她想要解脱想要寻求帮助,我告诉她最直接的办法又有什么问题?”顾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错J时G 的。
“你在教她犯罪,她才十七岁就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变成罪犯,然后终身坐牢,这就是你的办法?你的帮助?”金执明说道这里想指责对方,可看到那张脸话到了嘴边不自觉的语气放软,“哥哥,你以后不要再跟别人讲这些了,这样不好。”
站在他对面的人拉着身下的凳子靠近一些,顾星眼神平静的问他,“在你眼里杀了人就要去坐牢,可对那个孩子来说她没有杀人之前,却已经在坐牢了,并且坐了整整三年都无人发现,直到她企图反抗时,你们却说她是违法的。”
“我亲爱的哥哥,如果你在街头遇到这样一个求助的孩子,你会告诉她什么都不要做,然后继续忍耐呢,还是拿起刀哪怕死,至少让对方也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
金执明坐在沙发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说出这番话的人,数秒后他回神反驳道,“我已经找到了她,我会帮她,警方也会逮捕伤害她的那些人,正义会迟到,可从来不会缺席,你不应该妄自决定别人的人生。”
一只手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揉乱他的头发,“傻哥哥,迟到的正义是过期的优惠券,它失效了。”
“它没有!”金执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步,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你换成多少好听的理由跟借口,任何人都不可以利用所谓正义去对他人进行私自审判。
这种审判,也是一种犯罪。
兄弟俩时隔十四年再见面,好话还没说的上三句,就为了一个案子互相争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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