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以免伤着自己脆弱易碎的玻璃心。
“大哥在府中么?”
画眉又摇头,“听闻一早回了京兆尹,不知何时回来。”
宋知知想了想,吩咐道,“大哥回来的时候知会我一下,还有,永宁的送礼你们好生清点着,给我列一份单子来。”
画眉应后,宋知知踱步回屋,趴在紫檀方桌,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劲儿。
快要趴得犯迷糊时,柳烟却来了。
柳烟先是上瞧下望,确定她没受一点伤才稳下心神,复又探了她的额温,碎软细发打在手背,搔得指骨有些酥痒。
宋知知揉着眼眶,困意上涌,歪进柳烟怀里,喃喃道,“烟姨,知知想你做的合意饼。”
柳烟垂下眼睫,向来温婉面容却透着淡淡哀愁,如烟似雾的拢着眉眼,眉心纹理如何也抹不去。
“一会儿烟姨给你做,乖,把药喝了,再好好睡会。”
宋知知掐着鼻尖,一股脑的饮尽,药膳苦味难闻,回味中却有唇齿回甘。她用帕子抿过唇角,又倒进柳烟怀中。
柳烟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将人哄着睡去。
只是面容渐冷,眸光里的温柔消失殆尽。
**
天暮斜阳,长巷冷清,原先门市络绎的孙大娘小店却不见往日长龙队影,风支起杆前布幡,烈烈而响。
江倦顿足黄昏之下,身影斜长。
不多时,门闩打开,少女踩着薄金而来,她微微福礼,面容平静,“江公子,这边请。”
屋内已然收拾妥当,桌椅摆放齐整,只留了一张最靠内的八仙琉璃桌。
从前宋知知和永宁郡主常来,就是挑这张桌子落座。
裴晚织慢慢烫了一壶茶,茶水滚沸,清香萦绕。
“江公子见谅,这茶虽不名贵,却难得。”
江倦不语,信手执起茶瓯,忽而轻笑,“这是决定了?”
微光腻在她未施粉黛的面上,少女垂睫,神色罕有疲倦。
“是。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不过,晚织还有一请求……”
她抿了抿唇,透出些许不安,“耀京去往云州的路途遥远,若是可以,江公子能不能加派人手,护送大娘一程……”
江倦微微颔首,“知知向来喜爱孙大娘的手艺,这份手艺,将来还得在云州发扬光大。你且放心吧。”
见他保证,裴晚织安下心,扯出牵强笑意,轻声道:“多谢。”
不过一日未见,她却消瘦许多,云鬓花颜更是清减。眼下乌青深重,约是一夜未眠。
“你我何须多言,各取所需罢了。”
“也是。”
裴晚织坐于他对首,兀自饮茶。
久久未言,一是他们二人都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二来,虽然相识多年,但确实算不上熟识。
但是不可否认,江倦十分欣赏她。
身上背负着那样深刻入骨的血仇,唯一能作饵的只有这一身冰肌玉骨,和满腔孤胆热血。
她的路从来不好走,而她也知道。
正因为如此,他才在这几年间,渐渐转变了对裴晚织的偏见。
有时候,女子亦是英雄。
江倦摁压着指节,淡淡问,“不和她说吗?”
沉默半晌,裴晚织倒掉茶水,烫了一壶热酒,灌入喉间烧刀子似的烈,她不动声色,眼眶却红了。
她茫然着,轻叹一口气。
“世间琐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江倦哼笑,笑意又短又急,听不出情绪,“你倒豁达,她可未必。”
那能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裴晚织看向她,她自幼貌美,于是这身皮囊成为了她称手的武器。
皮囊之下一颗心肮脏不堪,是算计、筹谋、隐忍和欺瞒。
她想了想,仰头尽了,“我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的陪伴,纵使伤心,也不会太久。”
眼眶热意汹涌。
“不说了,她是那样好的姑娘。她的前路坦荡光明,而我注定不得善终。长痛不如短痛,她会明白的。”
气氛古怪,两人无言许久,清茶温度渐消,一颗心仍旧烧得滚烫。
“你可能还不算了解她。”
江倦避过目,一贯是嗓音凉淡,如压着风雪。
“她可能明白,但未必愿意明白。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天真的近乎愚蠢,于是善良就变成了刺向她自己的一把刀。”
裴晚织一怔,美目轻阖,传出细微破碎的啜泣。
“我不是来劝你,只是希望日后,无论你如何行事,都不要利用她,也不要伤害她。”
她念念着,重复道,“我不会的、不会的。”
九小姐总是很吵,连带着永宁郡主也很吵。
赶她就会伤心,委屈的垂下耳朵,眼泪要掉不掉。
好吃好玩的要分她一半,遮雨纸伞也要分她一半。
她毫无保留,真诚大方。
有时候裴晚织想,如果家中最小的妹妹长大了,比宋知知还小一些,但性子应该差不多。
养在爱里的小姑娘,从来是赠予,不是索取。
江倦将她瓷盏
分卷阅读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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