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陈雨思收拾完衣服,也趴到了床上,说,“晓菁,我在罗申工作了这么久,来来往往见过不少新人。罗总对每个人都很尽心,不管是能干还是不能干的。可能有时是严厉了点,但是跟他做过项目的没一个说他不好的。虽然我不是让你对罗总感恩戴德,但你要知道,没必要那么怕他,或者介意那些不太好听的话。出色的人总会招来非议,不招点恨、不招点坏,就说明在公司的地位没那么重要。他嘴狠,人不坏。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一个好领导带着会让你少走多少弯路。”
“我有那么明显吗?怕,或者介意?”
“我说不好,反正不像一个正常的态度。好像没那么恭敬?憋着一口气似的。你和罗总赌什么气呢?每次看你们开会,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女儿故意在气家长,简直就是在把自己的脸送上去挨巴掌。”
王晓菁嗤嗤笑了起来,说:“我真佩服你。你是罗总最信任的人,看你和他在一起的状态才是最舒服的状态吧。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你这样如鱼得水。”
“哦,谁知道呢,他让我生不如死的时候也挺多的。不过你用不着佩服我。我告诉你个事。你知道罗总对你有多上心吗?他虽然没交代让你上什么项目,呃,理论上也不应该交代,但他听说你会上林总的项目,特地让我把你之前几个项目的表现评估打印出来送给她,还圈出了需要重点锻炼的地方。比如要锻炼表达能力,还要增加在客户面前的曝光率。”
王晓菁搂过一个枕头来。枕头很软,她半边脸都陷了进去。这样陈雨思只能看到她眨了眨眼睛,而看不到她不好意思、说不出话的嘴唇。最后她说:“罗总对每一个新人都是这么好吧?”
陈雨思说在她记忆里只有两个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一个是你,”陈雨思说,“另一个就是陈浩然。唉,不过可惜了。”
“陈浩然?我听过这个名字。被罗总骂得口吐白沫的就是他吧?他怎么可惜了?”
“很聪明认真的一个小伙子,罗总本来想重点培养的。但是后来承受不了压力,离职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后来没再见过他。”
“罗总都不知道吗?”
“应该是吧。罗总的日程都是我安排的,至少没看到他和陈浩然见过面。你怎么对这个陈浩然这么感兴趣?”
因为那天王晓菁打出去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她抱着一线希望以为那个被罗锐恒掐掉过几次的号码是陈浩然的,但真是自己多想了。没有找到陈浩然,她很失望。同时,她又隐隐好奇,是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好奇。那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厌烦,像在应付讨债电话。罗锐恒和这个女人发生过什么,能这样三番五次打来。而且几乎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给他,说明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除了有过男女之情,谁会这么随意呢?
陈雨思还在等王晓菁的回答。王晓菁只好说她想知道被罗锐恒“重点培养”的结局是怎样的。
据说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这个说法在三亚得到了验证。下午两点时,海滩上光秃秃的,海鸟们躲在了岩石下。人们躲在亭子那么大的遮阳伞下,喝着冰镇饮料,尽力收腹,好把赘肉塞进几块布料和几根绳子串成的泳衣里。
这时候年轻人简直就是海滩上的宠儿。他们在办公室里是最被压榨和轻视的群体。在这里,在可以尽情展现身体的时候,所有人都得闭嘴。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年轻就等同于美。
女孩们都穿着细带的比基尼,戴着墨镜和草帽躺在海滩椅上。如平原般平坦的小腹上沾着汗水或是玻璃杯上的水滴,顺着腹部的线条在细细的绒毛上淌出一条线来,一直流到肚脐中。男孩们围着她们,竭力用笑话取悦着。侯捷说苏琪的高腰泳衣看上去很复古,像六十年代的海报女郎。苏琪戳了戳赛玲娜的腰,说她宁可要这样纤细的身材,哪怕只穿两根线在身上也没关系。
“好看吗?”左安平摘下眼镜问王鸣飞,后者已经晃神错过她两句话了。
王鸣飞迅速收回看往年轻女孩们的目光,说:“我在看岛,是岛!”
“哪来的岛?我们本来就在岛上,海南岛!”
“嗨!我可以坐这吗?”吴瑞刚走了过来。王鸣飞给他让开位置,让他隔在自己和左安平之间。
“恭喜啊,晚宴上就该宣布了吧?”左安平说。
“谢谢,我希望他们不会在最后一刻后悔了。毕竟正阳项目做得……还是有点瑕疵。”吴瑞刚说。
“你要求太高了!这是咨询顾问的通病。今晚等你当上项目经理就不会这么想了。瑕疵多得想都想不过来。”王鸣飞又看了一眼新人们那边,王晓菁还没来。他说:“不过那也不是你的问题。谁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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