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男朋友。”我脸不红心不跳,口出狂言,不能输!
“……”医生端起杯子喝水,“男女平等,都一样用,懂?”
“懂了懂了。”
他把药单递给我:“开点药预备着。”
我刚想出门,突然有个疑惑:“我只剩三个点就满了,能不能多来几次治疗给它叠满?”
“你以为叠buff呢?行不通的。每个月你来这的常规治疗,只能帮助患者从零到九十五,而且越往后,治疗的效果边际递减。假设平时你做一次提升十个点,到后面可能要做一百次才能提一个点,身体也受不了。”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那最后这段路,怎么走?”
医生指指天:“相信命运,相信自己,这个契机总会出现。”
“听天由命呗。”
我出来拿药,姐弟俩不在,应该是去办公室了。我决定在外面等他俩,我要借王思怡的卡拿药,我的卡是池万里的副卡,任何一笔消费他都会收到账单。上学前,爷爷塞给我一张他的卡,里面有三万块零花钱,都用来付医疗费了。
没想到却是王思睿独自出来。
我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他摇头自闭不说话,我坐一旁陪着他,等了十分钟,王思怡还没有出来。
“哥,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姐可能得跟医生再谈一会儿。”
我拿出医生给的药单:“没事,我得等你姐的卡付钱。”
王思睿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卡:“用我的可以吗?”
“也行,我把钱微信转给你。”
“不用,给我姐就行。”
药房在一楼,我们俩并肩下去,王思睿好像心里有事,一直沉默。
交钱拿完药,我拎着纸袋子:“我还没吃午饭,你吃了吗?”
“跟我姐吃过了。”
“那你陪哥吃点。”
我带他到对面的兰州拉面店里,点了一份牛肉拉面。
“喝点什么?”
“易拉罐可乐吧。”
我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可乐,自己拿了一瓶冰水。
“江子哥,你不是很爱吃甜食吗?怎么不买饮料。”王思睿坐下,拿出酒精湿巾擦了一下桌子。
“我也有个哥,管得比较严。”
“是上次抢你蛋挞吃的那个室友吗?”
我点头,他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我姐也天天管我。”
我起开拉环递给他:“要吸管吗?”
“不用,谢谢哥。”
这个时间人很少,只有我们两个坐在角落的一张木头桌上,钉在墙壁上的风扇来回摇头转,我拉了一下绳子,让它正对我们这桌吹。
“小时候我姐天天帮我出头,从大班叫一群小姐妹堵着小班门口,拽着我肩膀喊‘谁敢欺负我弟?!’。”
“是大哥的风范。”我乐了。
“她还嫌弃我不争气,被人欺负也不吭声,就知道哭。贵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是觉醒者,就我一个普通人。”
“我没上过幼儿园,小朋友之间也会搞小团体?”
“小朋友的坏是不自知的,就跟他们的善良一样。那时我就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个社会上,觉醒者的阶级高于普通人,他们天生就是‘超人’。我是下位者,被上位姐姐保护的那个。”王思睿说的东西很沉重,表情却很轻松,“我也想成为保护别人的那个人,强者。江子哥,你呢?”
我们俩有相同命运,觉醒者和普通人结合生下的小孩,都不幸地踩中百分之三十的概率,是个普通人,上学遭受歧视,苦于自己的身份,渴望觉醒。但我感觉得到,王思睿的痛苦比我更深。能笑着说出来的难过,眼泪必然独自咽下。
面馆老板娘把一大碗牛肉拉面端过来,三块熬得透烂的牛腩,一把香菜葱花洒在其上。
“谢谢。”我朝她道谢,取出一次性木块,掰开,来回蹭掉木茬。
我没有回答王思睿的问题,转身从消毒柜取出一个小碗给他。
“给你盛一点,他家的牛肉贼好吃,汤也很好喝,吃面先喝汤。”
王思睿学着我,取出筷子。
我满足地塞了一大口面,才想明白怎么回答他。
“你想去做的事,身份从来不是翻不过去的山,只有心才是。”
太帅了!表面我呲溜呲溜吃面,内心在鼓掌,这是一个成熟大哥哥指引弟弟的话,呜呜,少年啊!你要像飞鸟穿越风暴!
王思睿放下筷子:“我姐也这么说。”
“对吧?爱你的人从不会在意你的身份。”
“但被爱的人会。”
他的话在说自己,但却击中了我。假如有一天,池万里喜欢我,我会因此自卑、忐忑吗?
我想是会的,不然我为何瞒着他来这里治疗?
“一起加油,我们俩一定都可以。”
我刚吃到一半,王思怡也走过来,她比往日神色更冷清,走路不带转头的,左手拿着一卷报告,右手轻轻撩起门口的塑料串珠帘子,哗啦呼啦响。
“吃完了吗?”
我缩脑袋:“还没呢。”
“你,”她用文件敲弟弟头,“回家收拾你,走。”
王思睿乖乖放下可乐,背上双肩书包:“哥,我先走了。”
“大哥,钱发你微信上了,收一下。”我朝她喊道。
王思怡背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收到了。
弟弟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大哥逮住了?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记见她生气,衷心保佑弟弟不要被揍屁股。
我把药塞进包里,坐公交回家,到家四点半,天大亮,夏天近了,太阳下山时间越来越晚。
池万里依旧在书房处理东西,我踮脚上楼,扒拉着门框看他,发现他中午好像洗了个澡,穿着一身黑丝绸浴袍,中间系带,胸口敞开,可看到两块胸肌中间凹下去的线,剃光头之后,他沉静工作的样子太迷人了。
从前他有意控制自己的脾气,在外社交搞一个温柔可靠的人设。现在,他某种根深蒂固的傲慢与野性一览无余,至少在我眼里。
我咽了口口水,我发誓声音很轻。
“浪回来了?”
池万里啪一下把手中的报告扔在桌子上。
我从扒拉着门框的样子立正站好过去:“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倒杯茶吧,”他靠在座椅上,揉了一下鼻梁,“上次传给你《茶道》看了吗?”
“呃,最近太忙啦,放假回去看呗。”我边说边往后退。
“嗯?”池万里终于抬眼看我,“算了,你还是给我拿杯冰水,别糟踏我的茶。记得收拾一下浴室。”
我点头,速度溜出去,先回房间把药塞到衣柜里藏好,我得找个vc的瓶子给它换上。我从消毒柜里拿出他的水晶杯,灌上冰水端上去。
池万里在看手机,我把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转身去浴室。
虽然知道他到处乱扔东西的习惯,一进门我还是忍不住叹气。袜子在门口,外衣扔在洗手台上,内裤搭在浴缸边,他用的所有瓶子都东倒西歪。
我越看越气,推开门朝他喊:“脏衣服筐子就在浴缸边上!你下次能不能扔进去!”
池万里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麻烦,不是还有你吗?”
我看了看他的头,决定今天先忍气吞声、低调做人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
江江撒娇~
(虽然他一直撒娇不自知哼哼)
第42章 大哥の怒火 中
我在浴室里愤愤不平地冲洗浴缸,把他乱七八糟的瓶子一一扶正,标签朝外。正当我和镜子上的泡沫奋斗时,抹布摩擦镜面的声音突然放大,蹭一下紧贴我头皮划过。就像谁一屁股坐在遥控器的音量放大键上,而我耳朵正贴着音响。
突如其来的铮鸣让我想吐,感官无限放大,我扶住白瓷洗手台,大口喘气。胸腔如同一面鼓风,我甚至能听到肺部扩张摩擦骨骼声。
易感期又来了!
握住圆形的把手旋转,我手心一层汗,迟缓地拉开门,此刻无比想到池万里跟前,他却在打电话,旧式的座机,红色的话筒连着螺旋的电话线。
滋滋的电流声,混着无数种细小的声音,甚至盖过他的音量,以至于他近在咫尺我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池万里用肩膀夹住话筒,随手抓起一直钢笔,拇指蹭一下打开,掀开黑色的笔记本,笔尖落在纸面,一手流利的花体英文。
我停下追寻他的脚步,关上门,滑坐在地上喘息,脑子一边想着“不可以在工作时打扰他”,一边回忆起他给我的每一个拥抱,修长的手指在我头发间摩挲,亲吻额头和嘴唇的温度,甚至他给予我的疼痛,都让我如此渴望。
必须找到什么东西代替他……
我模糊的意识,聚焦在搭在浴缸边上的……
停下这个变态的想法!
但身体却颤颤巍巍爬过去,一种扭曲的快感和期待在我心中膨胀,不!
我抓起他洗手台上的脏衣服,放弃廉耻,整个脸埋在里面,大口大口呼吸,熟悉的青草香,后调是灼热沙漠的味道。
焦躁的情绪得到抚慰,但却远远不够,我像饮鸩止渴的愚人。很快,下一波更强烈的欲望席卷而来。
在成为偷内裤的变态和打搅池万里工作挨揍之间,我毅然决然选择后者,跌跌撞撞再一次打开门,义无反顾地冲向他。
结果临到他跟前,左脚绊右脚一个平地摔!
有恃无恐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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