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翻滚的墨蓝色雾气。
气团似乎被什么东西污染过,上面点了少量高光,在黑暗中油油地发亮。
看到它的第一眼,李一格就想到了石油泄漏后的海面,虚假的华美藏起了肮脏与难闻的内里。
她迟疑片刻,一时不清楚究竟要不要进去,于是硬着头皮拖延时间:
“老祖,这东西好脏。”
李一格装模作样地翘兰花指捏起鼻子,声情并茂地朗诵台词:
“天呐,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要进你进,我才不进去呢!”
容清看她一眼,道:“我没打算进去。”
呃。
“这东西确实很脏,”容清好脾气地跟她解释,“但凡沾上一点儿,无论修为高低,都会患上重病。”
这也正是它名字的来源。
实沈台骀,自古以来便被认为是疾病的起源。
实沈镜可照人心底最恐惧之物,诱发心病;台骀海则自外部攻入,无处不在的雾气会组合成各种难以预测的形式,修士防不胜防、无法应对,通常一病不起。
“我要来取个东西。”
或者说,来给李一格取个东西。
许久之前,“她”曾铸阴阳双剑。
只是出炉之时,灵气异动,导致阴剑之中混进了过量阳气,成了一柄五行俱全的中性剑。
通常来说,元素分配均匀不见得是坏事,但这条规律并不适用于修为高深之人。
他们往往积累起了足够的战斗经验,已然形成了自己的战斗习惯,因而在灵力的调用方式与五行的运用上有所偏好。
“她”也不例外。
于是这剑便被丢在了铸剑的地方,地方也没换,就连名字都懒得起一个。
正巧李一格缺剑,拼斗的思路都不同于常人,或许选用这类“废剑”,恰巧能契合她自身的需求。
只是如何渡这台骀海,又是个大问题。
自从旁边修起八苦地,铸剑的地方便常年被台骀海笼罩。
先前容清是剑,并没有经脉之类的东西可教这瘴气钻。
可今时不同往日,容清内视之后,周身上下已与常人一般无二。
贸然进台骀海会造成什么后果,他也不能确定。
他默了默,沉吟片刻,指尖弹出一道本命剑气,将李一格包裹其中:
“台骀海中有柄神剑,不曾取名,你将它拿回来,便是它的第一任主人了。”
如今他褪去器身,本命剑气不再如以往一般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因而能少用的时候,还是少用些为好。
左右也不过是取剑罢了。
台骀海于剑内乾坤尘封许久,更是省去了提防其他修士与妖兽的麻烦。
倘若李一格真在里头遇上了什么危险,本命剑气也可抵挡一二,他收到信号再去救人,也完全来得及。
这边容清计划周全,那边李一格也觉得他整挺好。
让她一个人进去拿剑,那拿得到拿不到,不就完全看她心情了吗?
等到时候两手空空的出来,脸色难看一点,表情悲伤一点,大家自然就清楚这出剧情不是升级流“莫欺少年穷”,而是恶毒配角被打脸辽!
舒服!
她信心满满地将右手举过头顶,朗声道:“不就是柄剑吗!那有何难!”
曾经“不就是柄剑”的容清默了默,好意提醒道:
“自‘她’铸剑后至八苦地成、台骀海聚,此地素来是炼器师的铸剑圣地,千百年间的废剑、断剑也皆集于此。剑冢之凶险,可不容小觑。”
这不是更好!
有一个现成的借口摆在手边求着她用,谁不用谁是傻子。
李一格人还没进去,脑子却已经把“眼高于顶的蠢货女配被剑冢驱逐、因而两手空空地离开”这一剧本,从头到尾地演练过了一遍。
台词她都想好了!
她双手背后,踱步进去,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只远远抛下一句“我可以!”,便冷酷地潇洒离开。
***
台骀海是个表里如一的地方。
外边儿长啥样,里头就长啥样,不存在“别有洞天”这种影响她拿二十万的意外因素。
她安安稳稳地走了百来步,确定容清无法看到自己的身影,就地盘腿一坐,消极怠工了起来。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还有什么努力的必要呢?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从旁边薅来一座剑冢的坟头草,手指翻飞,几息功夫就编成了一个简单但舒适的软垫。
李一格挪了挪窝,上身靠着剑冢的碑,点了一个照明术,认认真真地把今天听到的陌生名词都写在了笔记本上。
岁月静好。
……个鬼!
剑冢里的剑都要哭出声了。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这么久,头上又有股强劲的剑气压制,好不容易来个到剑冢碰运气的修士,她怎么光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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