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下马车,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袍,他拳头抵住唇瓣,轻轻咳了一声,“你留在此处,不必跟着。”
“可是,公子..”桑兆均不赞同公子的做法,他需要跟随公子身侧,方便保护他的安危。
时野意已决,“没我的吩咐,不准踏前一步。”
时野留下一句话,后又嫌弃外袍碍事,他取下外袍扔给桑兆均,独自一人上山顶。
一段路上去,时野抵达时,饱满的额头已然布上一层薄汗,面色更是苍白无比,宛如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晕倒的模样,只是一双眸子,含有三分复杂,七分嘲讽地盯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我娘在世时,不见你人,我娘去世了,你却前来祭拜,这里没人,不必惺惺作态。”
时野冷哼一声。
背对着时野的男人,他的背影一僵,有些错愕的转身,可见男人眉宇间与少年有四分神似,他满脸沧桑,岁月的痕迹在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双鬓发白,一脸悲痛之情。
见到时野时,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被少年面上冷漠的神情所伤,一腔热血,不知向谁说。
“孩子,这并非我本意,是我回来迟了,不管你信与不信,自当年与你母子二人走散后,我无一日不在打听你们的消息,直到最近有了眉目,无奈被要事缠身补得脱身。”
怎知,他就收到了噩耗消息,再次相见,唯有对着一座冷冰冰的墓碑,连发妻最后一眼都见不到。
时卫军一脸哀伤。
他儿怨恨他,他受了!
“咳咳咳。”时野轻咳几声,面容更是一度苍白,眸光透露出的是怨恨。
“儿,你身体的事,我已听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为你诊治。”
此刻的时卫军,只是一个辛酸的老爹,哪里还是守在边关,杀敌杀红眼的异性王爷,他放下了高傲,只想弥补时野。
“我娘死了,你难辞其咎!”
喉咙的痒意减退,时野字字诛心,唇角的嘲意更讽。
“公子,你怎能如此跟主子说话,他也是有苦衷的。”肖天陵看不得王爷有口难辩,他替自家主子不公。
前有敌军虎视眈眈,后又裴氏盯梢,时卫军的一举一动,没走一步都需慎重,若是一时不察,牵连无辜之人入局。
“天陵休得放肆,还不退下。”时卫军一喝,不怒自威。
“主子。”
“再不退下,军法伺候!。”
肖天陵盯了一眼少年,忍了下来,听从主子的吩咐,默默退下。
时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你方才为何这般说,难道你娘的事,绝非意外?”
时卫军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从探子打探回来的消息,冬馨为人友善,根本不可能与他人有冲突,怎会祸害到她头上!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夫人,时裴氏了。”
时野哼唧一声,语气更甚冷漠,连正眼都不带瞧一眼时卫军,若不是他的人,知道了他和娘亲的行踪,也不会被裴氏所察觉,这歹毒妇人,竟敢勾结山匪,要治他娘与死地。
时裴氏,一切才刚刚开始!
时野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竟与她有关!”
时卫军步伐不稳,接连后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影,他咬咬后槽牙,“这事我回去必查明真相,若真是她所为,我必将妇人捆来,亲自给你娘磕头认错。”
忽然,时卫军有些不敢看转身看冬馨的墓碑,若真是裴氏所为,冬馨的死,那他就是刽子手!
“此等肮脏之人,也配来我娘坟前,脏!”
前后两世,时野对自己的生父,更多的是难言的复杂,这一世,他要借他手,除掉裴氏,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时卫军常年握巨重的兵器,也不带抖的双手,如今在少年面前,双手止不住颤抖,瞧着少年一脸冷漠的面容,他取下指环,也不管少年收不收,就塞到他的掌心之中,“收好,别再去当了。”
“孩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时卫军怕少年丢掉指环,又继续开口,“这是信物,我暗中培养了一批天字号死士,他们只认佩戴这枚指环的主人,关键时刻方可自保。
“桑兆均,也就是天九,排行第九,也是其中一员。”
日后爹不在你身边,好好保护自己。
时卫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却是无脸再见冬馨的墓碑,“当铺的刘向也也是我的人,若是你想找我,或是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去找刘向也。”
镇守边关,未得传令,不得离开,此番时卫军避开耳目,秘密离开边关,冒着随时被发现的风险,匆匆来见时野,即便再不舍,也要离去了。
时卫军嘱咐完一些事情,转身慢步离去。
“这是你欠我们母子的。”时野低垂眸子望了一眼指环。
上一世,时卫军也曾将天字号赠与他,他没要,这一世,他在乱世之中有了要守护的人,他收下了指环。
“主子,这可是您的保命符,您太冲动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老弟,你可帮哥哥大忙了
肖天陵跟上主子跟前,十分不赞同主子的做法,主子镇守边关过年,前有敌军整装待发,中有裴氏一族虎视眈眈,后有朝廷那位盯着,一个不慎,怎可将保命符,就这么交给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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