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一举将她抱到马车上,捏着她的下巴道:“怎么, 无聊了?”
“那倒没有,只是晃得有些难受。”王恕意摇头。
沈楼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看向一旁。
侍卫见沈楼看了过来,便知他是在询问自己,忙转身恭敬道:“回侯爷,王娘子,此处距离太成不足五里地,天黑之前定能赶到。”
“听到了?”沈楼朝王恕意道。
王恕意点头,拉他上来,两个人一道进马车里。
她枕在沈楼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着闲话。
原本路面还算是平坦,但越往前行,路面越是崎岖,马车也越来越晃。
突然,沈楼道:“难受?”
她脸色有些不好,声音也越来越弱。
王恕意见他发现了,便点点头。
沈楼搂着她,忙朝外头道:“慢些!”
“是!”
王恕意在沈楼怀里微微皱着眉头。
沈楼抚摸着她的后背,见她如此难受,便道:“是我不好。”
王恕意摇摇头,跟他有什么干系?这本是不可避免的事儿。
沈楼搂着她,心疼道:“再忍忍,过了太成,咱们便可走水路,你便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王恕意松了口气,要是这一路上都是如此情况,她怕是要丢掉半条命去,若能走水路,自然是好,既不用见那些别有用心的官员,又能少受谢罪。
她点点头,将沈楼搂地更紧了些。
......
也许是私下打探了消息,太成的官员并没出什么幺蛾子,说话做事比之松阳县要谨慎许多。
一行人在太成的驿馆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由太成知府护送着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船只。
“侯爷一路顺风,下官就送到这里了。”
太成知府杨一鸣领着一众官员在码头送别。
他提前差人打听了松阳县的情况,得知县丞陈书因献美女一事惹怒了沈楼,隔日便被人告发在任期间贪污了八十万两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下了狱。
这样有手段的人物,可让人生,也可让人死。
他被吓得不轻,汲取了教训,老老实实的招待他们,特别是对那位王娘子,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沈楼为了她,顷刻之间就将两位朝廷命官拉了下来,可见对她有多么的看重。
沈楼看着他小心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他抬手道:“多谢扬大人盛情款待,我们在此多有打扰,倒累得你为我们忙前忙后。”
杨一鸣忙道:“侯爷说的是哪里的话,您的事儿便是最要紧的,下官不敢不尽心。”
他指了指停在一旁的船舶,道:“这只船是早前便准备着的,您府上的人亲自过来挑选,一应装饰用品都是他们置办,下官只是在旁协助罢了,并没派上多大的用场。”
他如此不邀功,倒博得了沈楼的些许好感,他环顾了一圈,见码头上人来人往,并未因他们到来而被驱赶,笑道:“杨大人的官,看着倒是当得不错。”
能得沈楼这一句夸奖,多年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但凡他在圣上那里美言一句,自己的仕途便能顺不少,就算他什么都不说,至少也留个好印象,怎么着都不算亏。
杨一鸣忙拱手道:“侯爷谬赞,为百姓着想乃为一方父母官的本分。”
沈楼笑笑,没再说什么,拜拜手,拉着王恕意便上了船,等到他们的船开远了,杨一鸣才回去。
“这个杨大人,倒是挺会做样子的。”王恕意收起早前沈楼给她的西洋望远镜,拿在手里把玩着。
沈楼笑笑,背着手不说话。
那个杨一鸣未必干净,可他确是个聪明人,一个能为他所用的聪明人。
王恕意的衣裙随风飘动,像是随时要飞走的鸟儿,沈楼眉心一跳,随后将她拉过去一些:“别站在那儿,风大,仔细染上风寒。”
虽说天气渐暖,但早上的江面湿气重,依然有些寒冷。
王恕意将手中的望远镜给沈楼,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沈楼摸着她的手,觉得有些凉,便拉着王恕意进了船舱,找到自己的房间进去,倒了一杯水给她暖手。
手上暖和了许多,王恕意将水一饮而尽,左顾右看道:“清荷和小潭呢?”
自出来,她们两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沈楼抬手抹掉她唇角残存的水珠,淡淡道:“兴许,是许久未出来,觉得新鲜,去玩儿了吧。”
王恕意不信。
她们两个从小便伺候她,哪里是贪玩的人,小潭虽年纪小,生性活泼,但也不会无缘无故便丢下她,清荷向来稳重,更不会了。
王恕意想起前日她们与自己说的话,反应了过来,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朝沈楼道:
“侯爷,是你故意支开她们的吧?”
沈楼挑眉,但笑不语。
王恕意拉他的袖子:“这是为何?”
难道是清荷小潭惹着了他?
沈楼不说话,呷了一口茶,道:“只咱们两个不好吗?”
“没有不好,只是......”
“那便好了。”
沈楼将王恕意拽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蹭着。
王恕意抬手,却被他拽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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