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墨镜男收回了手,此行只是为了教训一下那个在游戏里嚣张的思思,现在目的已经达到,那么也该见好就收了。
不然真招来保安,闹进了派出所,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你小子,以后给我注意点!”墨镜男扶了扶墨镜,转而对另外两个小弟说:“我们走!”
三人在与几步之外的金澜擦肩而过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金澜还是记住了几人的模样。
洛纬秋艰难地站了起来,金澜立刻快步走来,将他扶住:“你……你还好吧?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洛纬秋避而不答,只问:“……学长,你真的叫保安了吗?”
在洛纬秋眼中,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受伤的只有他一人,反而如果惊动了学校,恐怕还要通知家长,那可就麻烦了。
“这……”金澜回答:“我刚刚只是虚张声势,不过我们还是去报警吧?”
“不,不用了。”洛纬秋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痛,说一句稍长的话都要费劲。
金澜瞥见他脸色难看,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于是换了个方向跟这个闷葫芦沟通:“那,我送你去医院!”
洛纬秋艰难地摆了摆手:“谢谢学长,我……我缓一会就行了。”
金澜实在无奈:“那你到我宿舍缓吧,这总行了吧?”
洛纬秋刚想开口,却被金澜立即截住:“这次不能说不行!”
“不然,”金澜到底聪明,跟洛纬秋相处时日不多,却已经摸索出了治秋大法:“不然我看我还是去报警了。”
略带威胁意味的话让金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半推半就地被金澜搀着,跟他来到了宿舍楼。
一进入宿舍楼,灯火通明,洛纬秋脸上的青紫印立刻就无所遁形了,看着颇为触目惊心。
“哟,这是?”楼梯上,金澜遇到了小颜。
“啊,我的学弟。”
小颜一双极好看的凤眼半张不张,他观察了一下,对洛纬秋说:“打架了?”
洛纬秋想开口否认,却没想到金澜代他回答道:“……不是,摔了一跤。”
洛纬秋有些惊讶,他想否认是想大事化小,免得再生什么事端。但,金澜为什么要为他说谎?
“原来如此。”小颜似笑非笑,然后冲金澜挥挥手:“那快进屋给学弟敷点药啊。”
洛纬秋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小颜的目光和笑意让他不太舒服。
进门后,金澜急忙打开宿舍的灯,又给洛纬秋搬来椅子,示意他坐下,转身又去柜子里翻找,好不忙活。
洛纬秋舔了舔略显干燥的下嘴唇,他想说不用麻烦了,可看着金澜忙碌的身影,不知怎么,一时却开不了口。
金澜没有回头,却像看透了他似的,语气轻快:“你放心吧,不麻烦。要是你带着伤从我这走,那才是麻烦。”
“为什么?”
“你想啊,我就是学医的,怎么连你一个跌打损伤都照料不好,那不是坏我名声。”
这话说得俏皮,又不是每个学医之人都要会治跌打损伤。但洛纬秋没说什么,他只是轻轻笑了。
察觉到他的静默,金澜忽然问道:“你啊,为什么那么怕给别人添麻烦呢?”
洛纬秋下意识想回答,因为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啊学长。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他突然意识到,不,不是这样的。
这并非亲疏远近的问题,就算是像魏寒那样朝夕相处的人,就算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的人,他骨子里还是很怕别人的担心。
就比如今天这件事,他突然很怕魏寒会知道,会心疼他,会为他打抱不平。
洛纬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学长,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怕给别人添麻烦的?”
金澜的动作一滞,然后说道:“我不是看出来。我就是……”
不是看出来的。但就是能感觉到。
金澜想,因为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看似丝毫不相关的两种个性,一个温和有礼,其实只是用得体的微笑来拉开与别人的距离;一个冷面少语,则是用实际行动排斥他人的靠近。
两种人从不同的起点出发,最后殊途同归。
无须刻意观察,仅是同类间的心有戚戚焉。
“什么?”
“不,没什么,”金澜笑笑,“因为你太明显了,从那天在医院,后来我到咖啡店给你送伞,再到今天你不让你我报警……总之,感觉你不喜欢麻烦别人呢。”
洛纬秋颔首:“让学长费心了。”
洛纬秋坐在椅子上无事可做,只能开始观察起金澜的寝室。
很整洁,没有什么异味,窗帘是柔和的奶黄色,窗边还摆着两盆绿植,而房间整体色调是浅蓝色,桌椅床单,都是蓝色系。
“啊,找到了。”
正在洛纬秋漫无目的地捕捉信息时,金澜忽然转过身,手中拿着一瓶碘伏和棉签。
看这架势,是要帮他伤口消毒啊。
“学长,”洛纬秋赶紧开口,“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的伤在脸上,还是我来吧,”金澜笑眯眯地说,“放心,我的手很轻的,不会弄痛你。”
不是痛不痛的问题啊……洛纬秋一时无语。
然而金澜已经拧开了碘伏瓶子,并将棉签蘸进去了。“你的伤离眼睛比较近,最好先把眼睛闭上。”
说着,金澜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了,杵着棉签就“步步紧逼”。
“学长,我……”洛纬秋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但金澜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好了不要乱动,快闭眼,不然弄进眼睛里会很痛啊。”
这什么哄小孩的口气……
然而洛纬秋还是乖乖闭眼了。
在他闭上眼睛前留在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金澜和煦却又有些狡黠的笑颜。
第18章 识时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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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纬秋闭着眼,莫名其妙地想到一个不太冷的知识:当人的眼睛看不见时,嗅觉和听觉就会格外灵敏。
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在当下,周遭一片漆黑之时,他闻到了一股很怪异的味道。这味道当然不属于这个房间,但却并不违和,而是意外地与这里的环境相处融洽。洛纬秋略一思索,有了答案:是金澜身上的消毒水味。
这股味道钻入鼻腔,淡淡的,不刺鼻也不难闻,只是很特别。这种略带冷冽的气味,让洛纬秋像起雪后的森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肃杀之意。可金澜本人明明那么温暖。
洛纬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拘束极了,也紧张死了。他似乎能够听见金澜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甚至能够听到棉签在皮肤和伤口上摩擦的窸窣声。太近了,下一秒他甚至感觉金澜也许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洛纬秋修长的手指不肯服帖地伏在膝上,只好默默地扣起了裤边,裤边的针脚密密麻麻,他的心跳也如此:密集到似乎没有间隙。
“嗯?”金澜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异样,问道:“是不是有点痒?”
“哦,还好。”一贯硬邦邦冷冰冰能少说就绝不多说的秋式回答。
“哈哈,可是你好像很紧张。”金澜笑起来,呼吸溅到洛纬秋的脸上,这下真的有点痒了。
“……真的还好。”洛纬秋的声音低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好啦,”洛纬秋明显感到声音正在飘远,是金澜直起了身,于是他也睁开眼“我只是帮你消了消毒,你回去可以自己视情况冷敷一下,如果哪里肿得比较厉害,试着用红花油自己涂一下,啊,对了,不要在伤口处涂就好。”
金澜说着,顺便在床边坐下,微笑地看着洛纬秋。
“学长……”
“嗯?”
“这个事……”洛纬秋想到金澜那句“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评价,不知怎么,突然就不想开口拜托他保密此事了——因为那岂不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这没由来的叛逆与羞赧,就仿佛思春期少年少女们被人戳中心事后,就偏要嘴硬狡辩几句一样。
“这个事怎么了?”
洛纬秋在心里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就别告诉魏寒了。”
洛纬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金澜的表情,他猜想金澜一定会笑,然后说“我说得没错吧”。
哪知金澜却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好。”
洛纬秋始料未及,只嗫嚅出一个“哦”字。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说,”金澜说,“我猜你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你想说,你会自己说的。对吧。”
金澜时而温润时而幽深的眼眸藏于镜片之后,就让人有些看不清了。
而洛纬秋看着他,一双瞳仁依旧黑到发亮。
“谢谢学长……对了,学长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哦,其实我不知道,”金澜一边回想一边说:“只能说我运气比较好吧。我来到宿舍楼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我想你不是会失约的那种人,就问了一楼宿管,没想到他正好对你有印象,他说你好像来了有一会儿了,但是刚刚跟几个人往老停车场的方向走了。我感觉不太对劲,老停车场那边连路灯都没有,你去那里做什么?就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那边走,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你的手机铃声。”
原来闻岳为了报复,私自将洛纬秋的真实姓名、学校地址还有他趁洛纬秋在咖啡店打工时偷拍下的照片发给论坛中与思思有仇的人,但由于他并不知道洛纬秋的院系,只那天听金澜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学弟”,便以为洛纬秋也是医学院的人,于是把医学院男生宿舍的地址给了那帮人,让他们可以在宿舍楼外蹲点。
无独有偶,洛纬秋今晚正好来此给金澜换伞,于是就这样撞上了。
洛纬秋点点头:“哦。”
“……然后,没想到你把我的电话挂了。”
“……抱歉。”
“没关系,我猜你是不方便接电话,本来想在一旁等着,但当时虽然很黑,可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你蹲在地上,我就感觉事情不对了。”
边说着,金澜起身,从桌上拿起一盒牛奶,递给洛纬秋,然后继续说:“谢谢的话就不用了,总共我也没做什么,无非是打两个电话,叫了两声而已。”和煦如阳的笑容挂在嘴角,但却是一个不容抗拒的姿态。
洛纬秋看着眼前那截从袖管里露出来的白色手腕,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接了牛奶,但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他将之前手上紧紧握着折叠雨伞轻轻放到金澜桌上,轻声道:“学长,那我还是先回去了。”
“哦,好,那你路上慢一点。”金澜说,“如果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话虽如此,金澜还是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他知道哪怕天塌下来了,洛纬秋也不会主动来打扰他的。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小洛,不要逃避接受别人的好意。”
洛纬秋与金澜告别后走出他的寝室,在即将走出楼门之际,忽然看见刚刚看见的那个样貌俊美的男生,小颜,正拎着水壶从对面走来,看样子是刚打完水回来。
洛纬秋本想这样安静地擦肩而过,谁知小颜却注意到了他,还把他叫住了:“哎,同学,请等一下。”
洛纬秋于是就站定了。他想起之前小颜那令他不太舒服的打量的目光,本来是不想停下的,但鉴于小颜似乎与金澜关系不错,他就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学长。”洛纬秋很客气。
美人隔云端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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