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苠儿自己回去便好。”李暮弱声说。
“好。”赵琛答,这宴席才过半,本就是为那小郡主接风的,他也不好先走。
李暮慢吞吞在路上走着,心中却是气得不行,方才真是憋死她了,她现下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快点回家,在那床上滚上几番,泄了心中的憋屈劲。一路上,她只顾低头走,却未想在拐角处撞见了周亭,当她抬起头看见周亭的那瞬,真像是撞见了鬼。
“小心。”周亭往后退一步,以防撞上这汪家姑娘。
“周亭师傅。”李暮行礼。
“姑娘面上起了疹子,可以吃几贴药,不要去挠。”周亭温声同她说,说完,便递给了她一张药方子。
李暮接过药方子,又行礼道了声谢。
在车厢里,她将那张药方子打开,周亭的字写得真好看,得亏汪老头压着她识几个字,她能认出上头写的好多字。带着几分慨叹,李暮回想起周亭看她的眼神,虽是和善却有几分疏离。他大概是真的没认出自己吧,李暮想,她又把药方子小心叠好。
周亭回府时,唤来在身边服侍小沙弥,吩咐道:“如今有件事,你替我去城南找人办妥来。”
良药
人家屋前几丛枯树枝干巴巴叉在一起,凛冽的风将它们吹得更凑挤。李暮拎住一个小食盒,拐过弯,在长巷里慢慢走。封城里头有许多这样的长巷,两边是高高的白墙,只隔出一条窄窄的缝。她是记得的,那日她从高墙上跳下来,落到周亭面前时,也是在这样一条巷子里。
只是李暮不愿再多想,她抬手将被风吹得后移的兜帽往前挪几分,捂盖住耳朵,又换了种心思,这汪老头一见自己亲自来送饭,定要感动许多,她想。汪易之虽然是个古板的烂好人,李暮不喜欢听他絮絮叨叨拘着自己,更不喜欢他押着她读书练字,可她还是感念他。
出了巷口,再前几步,便到国子监。李暮没想到,她同周亭是真有缘,当初如何也甩不掉他,如今是如何也避不开他。两人是迎面遇上的,这回没什么可挡可躲的,李暮心思玲珑,定下一颗心,眼含秋水盈盈笑住,喊他一声:“周亭师傅。”
周亭望住她的眸色有些变,他好像要将她望穿。
李暮落下目光,带着歉意,解释道:“我是听殿下这般喊的,若有唐突,望,望,”她迟疑一会儿,好像是不知到底该称呼他为什么。
“无事。”周亭撤开眼神,侧身走向正门。
“多谢大人几日前给的那方子。”李暮跟在他身后,同他道谢。
“举手之劳。”周亭应。
两人进屋时,汪易之正在桌前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练字,他见李暮与周亭一起走来,有些吃惊。
李暮将食盒放在桌上,摆好碗筷,细细对汪易之说:“爹爹,苠儿给你送了午饭来,里头好多是你喜欢吃的。”
汪易之对这句“爹爹”颇为受用,乐呵呵走过来,拿起筷子,又把小孩子喊了过来。
“周国师要不要一起吃?”汪易之问。
周亭婉拒:“我刚吃过。”
汪易之小心将汤里的葱花撇开,拌一口饭,抬头见周亭还站在那里,只觉得今日这周国师该是有事情要同他商量,便交代李暮:“苠儿,你与国师上碗茶。”
李暮低眉顺意,先请周亭坐下,又将一碗清茶递送到他面前,周亭低低说一声谢,他瞥过汪易之挑挑拣拣的动作,心有所思,却只是客气问:“汪姑娘是今年才搬来封城住的?”
“是。”李暮轻声应。
“苠儿自幼便身子弱,早先时候听算命先生讲,要到乡下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养神聚气。我便一直托人将她养在乡下偏僻地,直到今年才把她接回。”汪易之替李暮将剩下的话都说了。他知周亭心思敏锐,怕李暮与他细说,露了破绽,于是便主动同周亭絮叨起来,顺手摸了摸旁边吃得正香的小孩儿,问周亭:“周国师可知这娃娃是谁?”
周亭见这娃娃清清瘦瘦,衣服也是寻常百姓家的样式,不似京中贵家的孩子,可他却又能入国子监,甚至得汪易之的青睐,想来不寻常。
汪易之晓得他疑惑,说:“周亭师傅可听说过先太子?”
先太子,周亭是听过几回的,他与陛下讲佛时,陛下偶有几次走神,念叨过几句,他说,先太子与他很像,都是聪敏心善的人,只是,说到只是时,陛下又住了口,神色怅怅,不再细说。
“先太子谋逆,乱党皆伏诛。陛下垂怜,饶过其子一命,这便是那遗孤。”汪易之毫不忌讳,坦然说出来。
正在吃饭的娃娃好似习以为常,只是认真吃饭。
“先太子心善,掷千金广庇天下寒士,无数郁郁困倒之人聚其门下,意气风发指点河山,誓要求黎民安生,誓要求天下大同。只是,只是啊……”汪易之念此事神色悲戚,两颊凹陷,更显清瘦。
“黎民安生,天下大同。先生这是你教我的,启儿定会做到。”一直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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