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暮姑娘,本是留不得的,孤从来不心善,对孤心怀不测之人,孤从来容不得。当初是看在周亭师傅的面上,孤才救了她。”
“多谢殿下。”
赵琛冷冷笑,他不知道周亭是装傻还是真傻。
“李暮姑娘本性淳良,已然悔改,世有言,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李暮姑娘不会再行错事。”周亭说。
见周亭意已决,赵琛像是忽然发善心了,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此事便算了。师傅既有心慕之人,孤便不再阻着。”
赵琛的退让教周亭紧着的心倏忽落稳地,他颔首要答谢,却见赵琛转而似笑非笑地望住他,说:“只是李暮姑娘,活不久矣。”
周亭手指蜷缩,攥紧了几分,他蓦地明白过来,那日的豆蔻,有问题。
“当初那颗豆蔻是假的,真的,还在孤手上。周亭师傅,你若想要,一年,留下来辅佐孤一年,待政局安稳后,我便放你归去。”赵琛微微含笑,好似如玉君子,可那只是一副假皮囊。
周亭只觉得脑袋嗡嗡响,李暮该如何,他若不回去,李暮该如何,他若回去了,日后又该如何,反反复复,所有的设想都只是关于那个姑娘。
“好。”他不悲不喜应答,却在一瞬,心沉沉坠下。“来时,我曾与人有约,望殿下宽允,让我回去与她说明。我怕她一直空等。”其实,周亭怕李暮空等,可他也怕李暮不会再等。
“周亭师傅,对不住了,孤不信你。”赵琛笑着拒绝了他。赵琛从来不信任何人,他只信自己。他不信善,为着心中愿,他能做天底下最大的恶人,他能将天底下的善人都拉下地狱做恶人,他也乐得看善人堕恶。
“殿下要如何?”周亭语气陡然加重。
赵琛轻轻一扬手,指向房中书桌,道:“周亭师傅书信一封,孤遣人替你送与故交。”
“殿下不曾食言?”周亭问。
“从不。”
周亭真是单纯,他以为世间一切便是真真本本这样,他所见的所听的,不多疑心便信了。在李暮身上是如此,如今对赵琛也是这般。只是,李暮并无真正害他之心,可赵琛却是要人命的恶鬼。
笔落下。于是,往后,他被推着,与过往的一切,越偏越远。直到,回过头时,见那头风雪飘飘,却再也不见旧时事。
薄薄一层纸糊上,便将微弱的烛光笼住,李暮坐在树下,闲来无聊,将手指往灯笼上戳,一个,两个……她发会儿呆,便戳个洞,再望着门口那条路,再发呆,如此,可怜的灯笼被她戳成了筛子。
“阿姐,你怎么还不睡?”李鸣拄着拐杖,在她身边坐下。
“你先睡。”李暮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在等姐夫吗?”李鸣问。
李暮嘘了他一下,道:“别乱叫。”等日后,一切定了,你喊上千百万遍我都乐意。
“哦。”李鸣乖乖应声。
“走,回去。”李暮搀起他,两人向屋里走。
“你不等周亭师傅了?”李鸣问。
“明日再等。”周亭说过,不是今夜便是明日,这和尚从来不骗人。
忽地,身后传来马踏声,李暮欣喜地转过身,提灯照去,一声嘶鸣,却见赵琛从马上翻身而下。她脸色骤变,身子往前几步,一手将李鸣护到身后。
“李暮姑娘,好久不见。”赵琛浅浅笑,望着李暮,好像要看进她心里。
李暮向来不待见他,冷冷问:“殿下来做甚么?”
李鸣站在李暮身后,盯住赵琛。这人穿着一身红袍,他总觉得在哪见过,是睡梦中吗,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幅拉弓引箭的画面,那支箭倏忽射出,正中他而来。李鸣下意识攥紧了李暮的衣袖,那定是一场噩梦。他虚虚舒口气,正迎上赵琛扫过的目光,不由得躲闪过去。
“阿姐,这是个坏人。”李鸣小声对李暮说。
“你先进去,与江笙待在一块儿,别出来。”李暮将李鸣推回屋内,又将门合上。
“李暮姑娘这是将我当强盗土匪了?”赵琛笑着说。
“殿下好闲情,深夜来这偏僻乡野做甚么?”李暮走前几步。
“若说孤是寻姑娘而来,姑娘肯信么?”赵琛说,李暮近身,他看她看得愈发肆无忌惮。
“不信。”李暮只觉得他的眼神侵略性太强,好似势必要将她拿住,她嫌恶瞪他一眼,冷声道,“此事是我与殿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旁人。”
赵琛闷闷笑,他上前一步,李暮退后一分,警觉看着他。赵琛比她高许多,他微低几分,灯笼里跃着的火,将他一张脸照得忽明忽暗,好似鬼魅。他同她说:“我与姑娘之间只有恩,没有怨。”
鬼才信你,李暮才不会信从赵琛嘴里跑出的胡话,她与赵琛拉出几分距离,做出戒备姿态,问:“你到底要做甚么?”
“姑娘便是这么待救命恩人的,不告而别,避而远之?”他尾音上扬,悠哉游哉问,瞧见李暮那副绷着脸视他为洪水猛兽的模样,倒像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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