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同李暮请到正厅后,又离了身。
他二人坐在席上,有些拘束,笙歌入耳,李暮却有些心神不宁,她只觉有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那便是周亭?”远处黑暗里,有人问。嗓音低沉,让人只觉神秘。
“是。与他一道来的,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姑,说是他的小师妹。”老管家谦卑答。
哼,隐在黑暗里的人不屑哼笑,他将目光落在李暮身上,像一只潜伏着的凶兽,窥视着她。藏蓝色道袍笼在李暮身上,她身量小这道袍又宽松,衬得整个人更是小小一只。李暮挽起袖子,拎一壶茶水,周亭先将杯子落下,挪开她的,截住了倾出来的水。李暮气得拍开他的手,又将这杯子夺下。
江笙臭不要脸,坏坏笑着。他二人小动作,那在身后侍奉的侍女是瞧不着的,只看得见小道姑拎茶给师兄茶水喝。
“嘘——”李暮示意江笙不要再闹。她抬起头,望着对面黑暗处,那里是一片黑魅魅的树影,风动便娑娑响。
“走。”暗处的人手负在身后,下一声令。
“你说,那太子究竟是长什么样,让亭里的小美人儿坐在金堆上,都愁眉苦脸。”主人迟迟未至,勾得江笙八卦心更起。
“闭嘴。”李暮堵住他。
正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让两位久等了。”这公子一身黑色锦袍,腰间系三指宽玉带,身形修长挺拔,眉眼含笑,好一个清贵公子。
江笙看傻了眼,李暮也有些愣。
“二位,这便是太子殿下。”老管家在一旁道。
李暮起身,江笙也站起来,两人颔首施礼。赵琛微弯身子还礼,李暮抬起头时,正对上赵琛的眸子,这双眸子狭长浓黑,好像藏些什么东西。周亭的瞳仁也是漆黑漆黑,可他二人却不似。周亭小师傅眼睛里头是一片清明,你能将他的心思摸清大半,而眼前这人,却是深不可测。
李暮冲赵琛报以一笑,赵琛挂着微笑,可李暮觉得,那是一丝不屑和轻蔑的笑。
赵琛入席后,侍婢便开始端上菜。他与江笙聊得都是些普通的客套话,也不深问,李暮在心里倒是虚虚松了口气,卸下些防备。
几盏酒过后,赵琛脸上有些醺,眼神有些迷离,盯住李暮问:“姑娘家在何地?”
李暮坐在一旁本是默默无闻,突然被他问起,心中有些惊,未假思索,便说:“青州。”
“青州。”赵琛念着这两个字,轻轻笑一声,侧过身子,吩咐旁边侍婢:“去将芍儿请上来。”
那奴婢喏一声,便袅袅离开。他旋即又对江笙同李暮解释:“芍儿祖上原是青州的,能见故人,她或许会开心些。”
李暮摸不清他的心思,将那宠妾请上桌来,只是为了见一见故人。还有,他请周亭下山,到底是为何,若是求他入仕,为何今日只问些无关紧要的。这些疑虑,让她更加惴惴不安。
“芍儿。”
绿芍在他身边坐下,这美人儿眼眶有些红,方才定是哭过一场,梨花带雨更惹人心疼。赵琛裹住她的手,李暮瞧见,那美人儿是想挣开的,却教那人紧紧攥住挣不开。
他二人关系,她心中渐渐了然。绿芍上席后,赵琛便将一颗心都放在这美人儿身上,处处照拂她,又是夹菜又怕她着凉,他问许多句,这美人儿却只简简单单回一句。
江笙一双眼睛时不时留在绿芍身上,李暮在桌下踢他一脚,他才依依不舍地将目光落回眼前菜肴上。
“周亭师傅可要饮一杯酒?”赵琛突然问。
“不了。出家人不可破戒。”江笙谢绝。
“哦,”赵琛挑起眉,唇角一并上挑,勾着笑,他说,“师傅此番下山,不是已还俗了么?”
江笙微微一愣,李暮心中炸起惊雷,还俗,那和尚已经还俗了么?
“小僧虽还俗,却还沿袭着旧时在山上的习惯,有些事,要慢慢适应。”江笙应答。
“确实。”赵琛用手撑住额头,他好像有些不胜酒力,微阖着眼,道,“师傅便在府上好生些着,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同叶伯讲,日后,这庙堂之事,子源还有许多要仰赖师傅的地方。”
“殿下客气了。”江笙答,在心里为自己方才的应答有些自得。
赵琛沉默不说话了,好像是睡着了,桌上其余三人都未有动作,绿芍坐在他身旁,只是低着头,好像她丝毫不关心太子的情形。李暮见她垂着眼,忽生出些凄凉感,绿芍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秋暮枯萎殆尽的花,死气沉沉不出半分生机。
“芍儿。”赵琛低声唤,鼻音有些重。
绿芍猛地抬起头,像是一只受惊的鸟。
“芍儿。”赵琛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
绿芍伸出手,李暮瞧得很清楚,她的手在颤抖,就像冬日风雪里可怜的幼鸟身上扑簌簌抖动的绒毛。
“殿下乏了,芍儿扶您回去歇息。”绿芍说,这是她入席后,第一次对太子的主动关怀。
赵琛望着她,眼里是要溺死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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