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攥紧刀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那条腾空跃起的狼忽地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撞向一边。
“姑娘如何?”
火把落在雪地里,可怜地燃烧着,余光微弱,惨淡跳动。便是借着这几分惨黄的光,李暮看清了情势。那和尚,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执着柄竹竿,还是那身白袍,同昨日从风雪里走来时一般模样。
李暮也辨不清自己那刻心情如何,她只知道,自己死不了了。她没说什么话,单手撑地借力一个翻滚,捡起火把,将匕首上的血往大氅上随意一擦后,靠近周亭。
两人虽无言,却是默契地将背部相抵。狼群围拢上来,将二人困在中央。风在此时呜咽起来,雪粒被火光点得通红,人狼对峙,最后不知是哪一方打破了沉默的僵局,双方厮杀起来。
李暮同周亭且战且退,双方的背始终近贴着,未曾隔远过。在这场恶战里,他们是彼此最可靠的后盾。
“和尚,还有力气跑吗?”李暮单手撩起垂散的头发,顺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喘息着问。那些狼崽子好像杀不尽,若再耗下去,她同这和尚都要折在这里。
“能。”周亭沉声说。
“那便行。”李暮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傻憨憨,“瞧着东边那条道了吗?”她将火把微微往右后移了几分,周亭正面对着那条路。那处,未被雪盖住,有稀疏几丛枯草附在路旁。
“嗯。”周亭应着,挥起竹竿打退了前敌。
“跑。”李暮急促一声说,两人脚下快步退着,向那处缺口奔去。狼群奋力往前追,李暮替周亭护着后方,那群狼崽子越奔越近,露出满嘴锋利的牙。忽然,李暮停下脚步,轻蔑地笑了笑,只见她手腕顿下,扬手将火把往地上一扫。
烈火枯草,刹时,通红的光闪耀起来,一道火线将人与狼纵隔开来。周亭转过头,只见李暮举着火把,也回望住他。风将她头发吹散,她白皙的脸上染着许多血渍,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她身后是烈烈火焰,她正对着他,眉毛挑起,嘴角咧着,骄傲又自得。
“和尚,”她开口,正要向他“炫耀”,却见周亭脸色突然变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对面那白影几乎是飞过来的。周亭揽住她的肩膀,绕到她身后,随即李暮感觉到他的胸膛贴紧了她的后背,身后传来闷闷一声哼。
“和尚——”李暮失声大喊,她猛然转身,一手抵住周亭,一手将刀尖精准狠辣地刺向伏在周亭背上的那匹狼脑袋里。
那狼松了口,无声地滑落下来。李暮匆匆扫一眼,周亭背上血肉模糊,可怕得很。她小心翼翼绕开伤口,扶着周亭往道上走去。
“和尚,你等等,到了安稳地,我替你处理伤口。”她话语里有些焦急。
“无碍。”周亭答,他还是那般不悲不喜,只不过,语气里多了几分虚弱。
走了一阵子,李暮寻到一处洞穴,又不知从何处拣了些干枝。一丛篝火在洞中旺盛燃起来,将逼仄的洞穴照得通亮。外头又起大风雪了,风在黑夜里搅和着,漫天雪花狂飞,好似末日。洞口一块突起的巨石将外头的风雪挡拦住了大半,辟出小小一片安稳天地。
周亭盘腿坐在篝火旁,他额上冒着细细冷汗,唇色发白,一张脸更是惨白得有些吓人,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同飘飘乎的一片雪花般。
“和尚,你若是痛便哼出来。”李暮看一眼周亭,收起在火里灼的短刀,低头在腰间摩挲,未几,掏出一个小瓷瓶,她低头用牙将瓶塞咬开,走到周亭面前微俯下身来,将瓷瓶递给他,周亭迟疑着接过。
“你……”李暮嘴里咬着木塞,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周亭愣在那处,一动未动。李暮蓦的皱紧眉头,又呜呜呀呀不知说了什么,旋即她有些不耐烦地伸手往周亭衣领处探去。
周亭准确地捉住了她手腕,一脸正气问:“姑娘作何?”
“松开。”李暮狠狠瞪他一眼,气呼呼说。她腹诽着,这和尚,还真就把我当成是要占他便宜的色鬼了。
“姑娘说什么?”周亭问,他在忍着背上的痛,话语里有些细微颤抖。
李暮见他这般啰嗦,更加气急,咿咿呀呀一连串更听不清在嚷嚷些什么。周亭缓缓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她嘴里的瓶塞拿出了。
“你这臭和尚,我是那种急色的人吗?姑奶奶我是瞧你有几分姿色,对你是有几分欢喜。可我也不是色中饿鬼,也不是不分……”李暮嘴里的话,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猛烈地灌了出来,待到她意识过来时,已是出口成章,水泼出去收不回来了。
“你,我,你……”李暮瞧着周亭脸色,尴尬起来,她也没想到周亭会突然有那一动作。她支支吾吾寻着解释,“那,你,方才我……”
很快她的话语又含糊起来,因为周亭那厮,将瓶塞又给她堵回去了!
“臭和尚,你……”李暮气急败坏,咬着瓶塞恨恨骂了几句,周亭不知道她在骂什么,其实李暮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骂了些什么。她想,就这样吧,省得再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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