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胳膊,纤细一双手就搭在他衣袖上,瞧起来像下定决心不触碰他。医生持镊子夹了沾着药水的棉球落在她伤口上。章之微从喉间发出似怕似惊一声喘,泪意盈盈,手指无意识攥紧他衣袖,微微垂首,压抑着不出声,一滴热泪落在陆廷镇胳膊上。
可怜到让人心疼。
陆廷镇低头看章之微手腕,那串砗磲果真不见。他不信佛神,此刻却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空荡荡手腕,以做安抚。
章之微闭眼不看伤口,陆廷镇看得清楚,瞧起来像被碎瓷划伤,还好并不深,也不大,毋需缝合,只是又要忌口,又要一段时间不安分。腿上伤口处理完,才看胳膊,应当没有骨折,陆廷镇不放心,又抱她去最近的医院做了详细检查,只有轻微擦伤,不是大问题。
确认自己安然无恙后,章之微才轻轻推开陆廷镇,她眼下仍挂着一滴泪,瞧着分外可怜,也不再叫陆叔叔,有些尴尬似的,低头摸裙角上的一滴湿痕,还是从她发上落下的水珠,一小片深迹。
现下不便行走,陆廷镇抱她上车,章之微倒也顺从,没有前几日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安安静静地贴靠着他,不说话,眼睫下一点可怜阴影。
返家后,陈妈和花玉琼都在,二人得知章之微受伤,自是惊慌失措,忙不迭上前察看章之微伤口。陈妈是真心疼,看着章之微的腿就落泪,低声叹气:“哎呀,哎呀,我就该把那块毛毯拿回来……”
上午章之微说了一句浴室中铺的地垫脏了,陈妈就立刻去清洗,晾晒,哪里想到遇到这事。
章之微说:“不关你的事,陈妈,是我自己不当心。”
花玉琼不说话,默默去煲汤,煲“仲夏夜之梦”,这汤清淡,用的又是冬瓜,利于伤口消肿恢复。
陆廷镇坐在床边,他西装外套上被章之微头发弄湿一片,也没脱,就这样穿在身上。林秘书走过来,小声提醒:“先生,宝华那边……”
“请他们回去吧,”陆廷镇说,“今天我有事,让他们先回,改天再约。”
章之微终于出声,她嗓子有些发干,不自在,像是刚烤好的葡挞边缘:“……你还是去忙吧。”
两秒后,陆廷镇站起:“那好。”
他刚起身,章之微立刻仰脸看他,她眼角泪痕还未干,睫毛都粘到一起,说不清是哭泣还是恼怒,像是不相信他真要走。
四目相对,章之微立刻别过脸:“你去吧。”
陆廷镇忍俊不禁,一声笑:“那我真走了?”
章之微闷声:“走吧。”
她抱着被子,低头:“我不想见你。”
陆廷镇侧身,用手势示意其他人出去,他也倒退着走几步,停下,最后一个出门的是林秘书,离开时轻轻关上卧室门。门与木框相触,轻微一声响,章之微果然抬头,仍旧委屈模样,眼泪还流着,望过去,望见陆廷镇含笑一张脸。
他根本没走。
章之微将枕头抽出,狠狠砸他:“你骗我!”
陆廷镇大笑,稳稳接住枕头,缓步走到章之微床侧,坐下,去抚她耳侧垂下的黑发。章之微发倔,转过脸,固执不肯从,陆廷镇一手按住她背,另一只手仍拂去她眼角泪花:“骂完我,舒服了?”
章之微眼泪一直落,她哭到鼻头发红,好似把近期委屈全盘发泄出声,哽咽:“你就是这样想,你宠着我和养只猫养只狗有什么区别?听话了就哄着惯着,不听话了,一连好几天都不理人……”
她终于哭出声,陆廷镇心软,哄着她:“这些天是我不对,微微,抬脸,把泪擦擦。”
“你就是没把我放心上,”章之微从他手中夺走纸巾,擦着眼泪,哽咽,“以前我都觉着是自己多想,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没差,你干脆去养只狗好了,又听你话,还会绕着你转圈,总比我好……喔,忘记了,你不能搞狗。”
陆廷镇听她又恢复,孩子气般口无遮拦地说,这次没批评,只俯身,缓声:“哭吧,我知你委屈,哭出声也好。”
这句话宛若揭了封印,章之微一头倒在他胸膛上,哽咽:“你也知道我委屈,我这些天都快闷死了。你一直不来找我,也不见我,就我一人在家里……什么曾艾仪夏明仪,全都是这个仪哪个仪的,不知道谁有福气做你太太……你还是想将我当情人养……”
“谁舍得将你当情人?”陆廷镇叹气,“微微,我教你读书,待人接物,帮你申请学校,规划前程,你怎会觉我是要将你当情人金屋藏娇?”
章之微哭声小了些,她还是含着泪,眼巴巴看他。
“前几天的事,”陆廷镇顿了顿,“算了,不谈这些。微微,今晚想吃些什么?”
章之微说:“你不是还有事要忙?那个什么宝华?”
“他们不是诚心来谈,价码太低,晾一晾也无妨。”
陆廷镇正擦她眼泪,被章之微一巴掌推开,她说:“果然,还是工作最重要,你不是一心一意爱我。”
陆廷镇不恼,他摸了摸手上痕迹,看着章之微,她好似又恢复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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