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仍是乱臣贼子,那些真正传承清贵的世家绝不肯同他们有半分瓜葛,更遑论联姻。
也正因如此,朱先生为孟开平测姻缘测出了一位“金枝玉叶”,她才觉得可笑至极。
就连齐元兴的妻子都只不过是富户养女,他凭什么能娶到名门贵女?
“师姑娘,红颜自古多薄命。”
少女的聪慧沉稳果然再次打动了黄珏,他玩味道:“有你这样身份的美人相伴在侧,足够令人艳羡,说是增光添彩也不为过。”
“早听闻临安杭家科举联翩、代有名人,先祖更是官居宰辅、配享太庙;至于师家,想来天下读书人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看重这些,敬重这些,可孟开平不会,他只看得见你的美色皮囊。”
师杭听不下去了。
他与她同龄,所思所想却教她大为惊异,直白粗浅得可怕——一边谋求荣华富贵,一边盼着将除己之外的所有高位者都踩在脚下,这是何等狭隘的心胸?
师杭的身份已经有名无实了,黄珏既要用她来满足虚荣,又要留着正妻之位为他的前程助力。相较于美人,他只是觉得聪明高贵的美人更有价值。
师杭站起身回绝道:“多说无益,黄都尉,或许你觉得良妾已是对我的厚待,可我不稀罕。你说孟开平贪图我的皮囊,你又何尝不是呢?我现下自毁容貌,你还能说出方才那番话吗?”
“凡事皆由我心。我若看得上,名份地位皆不重要;我若看不上,你便是八抬大轿娶我为妻,我也不嫁。”
黄珏知她在贬损自己,面色阴沉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自己有几两重?”
说着,他也豁然站起了身,一步步逼近她,轻佻至极道:“你被他玩过几回,就这么死心塌地?孟开平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他荒唐时,可是弄出过人命的……”
师杭抿着唇,抬手推他,却被他紧紧锁住了腰肢,顺势压倒在案台边上。
少年伏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严严实实笼罩着她,教她逃脱不得。黄珏虽然长相俊美,可身量并不瘦弱,相反十分精悍挺拔,即便年少,也绝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喂,你晓得我说的是什么罢?”黄珏抚了抚她的黛眉,悠悠道:“他不是杀人,而是虐杀——就在男女床笫欢好之际。”
师杭心中一惊,强撑镇定道:“你胡说!他虽然欺负我,但并未真与我动过粗……”
“我胡说?”黄珏笑她天真:“我十岁上便常在军中行走,这些事情你能比我清楚?采石矶得胜那一回,从他帐中抬出去的女尸双手都被斩断了;他在昌溪自立门户,当过土皇帝,放纵无度,玩过的女人自然不会少。”
“还有,他觊觎兄嫂,罔顾伦理纲常强纳寡嫂为妾。此等行径,你说,是不是比牲畜还寡廉鲜耻?”
听见这句,师杭实在难掩心头震惊。
她未曾听闻孟开平有旁的妾室,难道他身边的那位于娘子,就是他原先的嫂嫂?
“……你不必言他,难道我跟着你就好过了吗?”师杭反问道。
黄珏笑吟吟回道:“但你拒绝我会更不好过。师姑娘,我是个小气记仇的,往后你若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会再体面待你了。”
师杭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而,还不待她出声反驳,黄珏突然扶正她的面颊,俯首吻上了她的樱唇。
这真是、真是无耻之尤!
她当然没想过为孟开平守身,但更没想过会被这小子轻薄。双唇相触时,师杭睁大了眼睛,却只望见黄珏微垂的长睫和缀在左眼眼角一颗殷红小痣。
十五岁的少年郎君,吻起人来毫无章法,又急又凶。他单膝抵在榻沿,用手肘制住了她的挣扎,师杭的右手稍有空隙,却也只能扯到他腰间冰冷的环扣。
“唔……你……”
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抬腿欲踹他胯间。
见状,黄珏反应很快,立刻起身松开了师杭。
少年神采飞扬斜倚在案,似笑非笑地觑着她。得意之余,他还想调笑她几句,可师杭又气又羞,扬手便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尽管他躲过了稍显下作的一击,却没能彻底躲过这光明正大的一巴掌。
只听一声脆响,黄珏的面色一下就变了。他稍稍避开寸余,可师杭还是碰到了他的下颌处。
“你敢打我?”他先是怔神,而后骤然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吼道。
她力气小,这一巴掌根本伤不到他,?г?只是指尖刮过留下了几道细微红痕。可对男人来说,脸面自然胜过一切,这女子岂敢掌掴于他?!
师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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