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窥探的地方总是能让胆怯的人类肆意疯长出僭越的心思。
不只是她,许宴青同样也在点火。
黑夜也让她的感官愈发明朗,连他指尖的薄茧她都能感受到,引她阵阵颤栗。
南岁禾侧头看他一眼,剑眉锋利,眼眸如朗月昭昭,眉目轮廓褪去少年时代的青涩后带来的是沉稳与内敛。
他分外认真的给她处理着手上以及脚上那些被玫瑰荆棘划伤的口子。
盯的久了,许宴青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她立马回过头去,是作弊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脸红什么?”
许宴青从刚才韩越拿上来的医药箱里又抽出了根棉签,沾了沾外伤药。
她的耳朵一路从耳尖红到了耳垂。
连面上也带着红晕,较之前几天的苍白,像一朵养了多年浸足了月光与养分才终于绽放出来的绝世名花。
“太热了,夏天了得开空调。”
“是么?”许宴青放下手里的棉签,即使她偏着头,也能听见他的笑,“你确定不是因为别的?”
“什么别的?”
打死不承认就是她信手拈来的花招,他也确实常常因为这个拿她没办法。
“比如……”
许宴青在她略带着疑惑的目光下,轻啄了下她的下唇。
是想象中的柔软与清甜,像草莓果冻。
“这样。”
南岁禾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微张着唇。
给了许宴青再一次可乘之机,他俯身上前去捞她,唇舌抵着她齿间又来了一次,这次愈发张狂。
“唔……”
南岁禾呜咽着推开他,看了眼半开着的门,末梢神经的紧张与胸口鼓动如雷的心跳齐齐上阵,药香与沐浴露的甜香不断交织又融合。
“你干嘛?万一韩越上来了怎么办?!”
让她还怎么在韩越面前做人?找个地缝都不够她埋的。
许宴青沉了沉脸,似乎是不太满她总是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是我家又不是他家。他爱睡不睡,别墅外面还有个红色有害垃圾桶,他也可以自由选择。”
许宴青准备继续,书房的窗户打开了一扇,晚间风吹进来南岁禾有一瞬的瑟缩,一只鼻子突然通了气痒痒起来。
她一个没忍住喷嚏就打了出来,迎面对着许宴青那张俊朗的脸。
几乎是一瞬间南岁禾似乎看见他眼皮抽了抽。
眼疾手快用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捂住他的嘴,意欲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她手指抵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说话。男人,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39章
南岁禾是在一室的沉默里逃出来的, 那一霎书房里落针可闻。
她都不敢再看许宴青那黑到不能再黑的脸,也顾不上什么尾椎骨了,生怕下一秒就把她掐死在原地。
从他身上跳下来汲着拖鞋跑回卧室, 倒在被褥里深吸一口气, 原本充盈着他周身清冽木质香的被子, 不知何时也染上了她的清香。
卧室里的东西因为她的到来杂七杂八增添了许多, 许宴青喜欢井然有序一丝不乱,她偏不喜欢死板的规矩。
以至于每次都是南岁禾弄乱了, 在第二天早上他又给恢复原样。
这间冷色调的房间从冰冷不近人情, 变得有那么一丝‘家’的气息。
手上磨伤的伤口已经没有最初那般火辣辣的疼,上面被许宴青抹了一层透明的药膏, 像薄荷的清凉。
她却品出了丝丝的甜, 仿佛从那破了的口子里直往她心肺里钻。
沉寂了四年原本以为已经放下的心,不可否认还是会再次为他心动,莽撞又不讲理。
究其根本,她也不明白。
就好像她天生就会为他心动。
一如当初月光下的那个少年郎。
——“咔嗒”
直到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她的思绪才从神游中回笼,径直倒下装睡,可有时候吧她越想演的真实, 眼皮颤的越厉害。
耳边去听, 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倏然止住。
“是。”
他清冷的声线在几步远传入耳蜗, 随后那脚步声渐远, 响起关门声。
南岁禾从床上坐起来, 往门边瞧了一眼, 彻底没了动静。
枕头下手机又震动起来, 她没了前段时间对电话的抗拒。
“喂?”
“你什么时候回南城?我有点事想问你。”电话一接通, 宋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隐隐听得出有些尖锐与生气。
南岁禾一向认怂的快,“什么事呀?”
“你在南城,在许宴青家,我没说错吧?请你好好看看你两天前,23:36分给我发的微信。”宋晚冷冷的说。
南岁禾猛地想起当时她就有了那个计划,想偷偷瞒着所有人离开,所以当宋晚问她的时候,她闭口不言只说还在乌浔。
却忘记了那天齐远来半山别墅。
他俩现在好歹还是挂名夫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个谎是注定会被拆穿。
而她刚才那一问,就是想让她主动坦白。
“我……”南岁禾一时顿住,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最好是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连夜杀去许宴青那破别墅,咱俩就来个鱼死网破,看这狗男人给你喂了什么屎,还会来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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