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露,我们明明勤恳工作、真心待人,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却要忍受这样的生活?”
这句“我们”,自作主张地将代露一起划归入她的“可怜人”范畴,代露一时有几分惊诧,也生出些许好笑和无语。
董董的眼中又燃起簇簇火苗——
“这是我改变生活唯一的机会了,我一定要抓住。”
一番抑扬顿挫的宣讲,代露恍惚以为自己置身台偶八点档的苦情剧现场。代露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拥过董董的肩,和缓地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
从云端跌落时,代露也有过不适应和自怜自艾。
全身上下光鲜的行头没有了、各种烧钱的医美再也做不起、从巴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大平层搬到通州和人合租的两居室……这些物质上的缺憾尚在其次,当生活不给你选择的余地,无论如何都得面对时,由奢入俭并没有想象中的难。
最大的打击在于精神状态。
从前代露是被人吹捧的公主,陡然进入服务业,每个人都化身她的上帝,被上帝冷眼、奚落甚至折辱,这些情形时有发生。代露起初整夜整夜的失眠,闭上眼就能看见顾客的脸在打转,后来却找到了自我治愈的办法——
就像那天余途出现之前一样,她将灵魂脱离出窍,把所有的经历都当成与己无关的人生默片来旁观。
这一招很有效。代露也始终坚信,现在的人生绝不是定格,她一定能找到某个契机,重新将自己的生活过回正轨上。
***
华灯初上的长安大街,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在如织车流中缓慢穿行。
余途撑着额角,坐在左侧座位上望向窗外。右侧和前排分别落座了阿本和晓思,刚刚从一场晚会的彩排录制上下来,阿本忙碌于确认舞台调度细节。
晓思举起手机听了一条语音,从前排转过头来,“哥,星文那边说新综艺定在海外录制,有可能是欧洲。”
余途点点头,没有什么意见。
阿本挠挠眉梢,嘟囔道:“一个网综,费那么大劲,怕不是要上星。”
过了一会儿,余途蓦地开口道:“TN那边店员的选拔到什么进度了?”
晓思不明白老板为什么关心到这种细节,翻了翻备忘录,回答:“公关反馈的消息说,昨天刚刚结束了复面,明天就是最终轮面试,到时会确定参与录制的人选。”
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晓思合上笔记本,认为老板多半是一时兴起。
良久,车窗外掠过银泰楼顶的中国红灯笼,晓思听见余途的声音复又在暮色中响起,一贯的悦耳动听:“明天的行程调一下,我们到现场看一眼。”
晓思愣住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要去TN看选人,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品牌选个素人嘉宾有什么好看的啊!
***
代言人亲临最终轮评选的消息风一样地传回TN,整个北京区域的销售群都沸腾起来。许多年轻的sales火急火燎地找同事换班,只为明天能有空到总部一睹偶像真容。
而有幸被余途亲自面试的候选人则更激动了——
门店仓库里,代露无奈地看着董董没完没了地在镜子前绕圈圈,饱满的小脸上泛着激动的红晕,眼里的紧张和兴奋快飘到天上去。
“行了啊,”代露快被绕晕了,幽幽地制止她,不免疑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喜欢余途?”
董董倏地转过身来,娇嗔瞪她一眼,仿佛代露不解风情:“拜托,姐姐,那是余途诶!有谁会不喜欢余途啊!”·董董为明天面试的装扮折腾一晚上,还拉着代露到家里帮忙,各式衣裙铺了满满一床。
“穿长裙吧,绿色天鹅绒那件。”代露建议她,“像《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
董董依言拿起来,又有些犹豫:“会不会不显身材啊?我怕别人都穿紧身吊带热裤。”
代露不勉强她,万一穿错衣裳没选上,她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但董董试了好几身,最终还是一咬牙,决定按代露说的,穿这件不太显身材、但优雅十足的绿色长裙。
董董觉得代露就像一道好运符,每次得她指点,都能顺利通关,不由自主地迷信起来。
选择香水时,代露又胸有成竹地开口:“喷无人区玫瑰。”
董董是BYREDO香氛爱好者,橱柜里整整一排简约的玻璃瓶。
她左手拿无人区玫瑰,右手拿柏林少女,举棋不定,“但是柏林少女的玫瑰味更嚣张,单刀直入,能让人第一眼就闻到。”
无人区玫瑰则带点冷调,层次感更重,就像远离人迹的沙漠里开出一枝白玫瑰,孤傲又温柔。
“其实离面试官那么远,浓淡都闻不到。”代露说实话。
董董纠结半天,最终还是采纳了代露的建议。
***
这天晚上,代露躺在董董家柔软的床上,做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梦里回到她还是余途小粉丝的时候,有许多遥远的长途飞行。通常,航班一开放值机她就会进app,手动选一个靠窗的单人位。
但那次买票太晚,已经没有单人位了,代露只好选了中间空置两人位的一边。
上了飞机,却发现团队给余途选的位置不巧就在她的邻座。
代露放好登机箱才看见余途,她不敢坐下去,手扶着行李架,征询道:“我去经济舱,跟阿本换一个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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