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要看！请朱老板带路吧。”秦小鱼对关于时装的一切都没有抵抗力。
    “我们约定一下可好，我就叫你小鱼，你也不要叫朱老板，太生分了，叫我第九好了。我姓朱名第九。”
    “你这名字，有点拗口，要不我叫九哥吧。”秦小鱼听小孟亭说过，师叔保养得好，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其实已经三十了，到是比秦小鱼虚涨了两岁。
    “九哥，也好。”
    每个人眼中的香港，都是不同的。对阿雷这样人来说，香港就是一个舒适的可以放松的地方。
    可是对内地人朱第九来说，这里可以探险，可以挖出很多内地遗失了的东西。
    秦小鱼走的地方多了，才现香港繁华的地段还只是中心一带，其它地方还没脱出渔村的原型。
    穿在破旧的小巷中，秦小鱼如同行走在历史的隧道中。
    朱第九带秦小鱼去了旺角，走了几家私人铺子。秦小鱼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徐师傅传下来的东西，这都是慢慢被历史长河淹没的，最宝贵的物质遗产。
    秦小鱼做梦也想不到，朱第九把她带到了铜锣弯，看着朗光服饰的大牌子，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十五年后，一部《花样年华》火遍大江南北，张曼玉身上的二十几套旗袍，全部出自这间店的梁师傅。
    现在的梁师傅还只有六十多岁，身手灵巧，眼神也好，看到朱第九就招呼了一声朱老板，一瞧就是熟客。
    “我能在这里做件旗袍吗？”秦小鱼低声问，现在好像在朝圣，她就是个卑微的小弟子。
    “在梁师傅这里做旗袍，要试装三次，怕你等不及。”朱第九用普遍话答道。
    梁师傅的普遍话不算好，秦小鱼只会普遍话加英文，所以沟通还是有些不顺畅。
    “为什么要试装三次？”秦小鱼倒不解了。
    “一要量身，二要订身就是衣服未完前再试一次，三才是真正的完成。”朱第九很耐心。
    “这才是匠心，佩服。”
    朱第九是来取早前订制的衣服，他偏爱长衫，天青色水洗丝，袖口卷上一截白，举手投足就是翩翩公子。
    “我怎么办？”秦小鱼小声问，店里似乎有些成衣，不知有没有她能穿的。
    “我以为你想要西式礼服。还想等下带你去中环。你想穿旗袍去晚宴吗？”朱第九征求她的意见。
    “能选到合身的旗袍我怎么会放过。到了这里，难道我要宝山空回吗？”
    好在梁师傅从业几十年，跟徐师傅一样，也打了许多样衣。
    秦小鱼胜在身材娇小，广东沿海女人多半如此，都是小骨棒儿，所以她的尺码对梁师傅来说很标准。如果像周月她们一样的宽肩阔背，她也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梁师傅跟朱第九很熟捻，亲自去后面翻了半天，拿出三件旗袍来，一件是暗色地儿上面撒满热带大花，热烈奔放；一件墨绿色的斜条纹；另外一件是银白缎子织进银丝的料子，乍看朴素无华，有一点点灯光就波光嶙嶙。
    秦小鱼先试了第一件，没照镜子，从朱第九的眼神就知这件不妥。
    她虽然内在刚劲实足，可是外表却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撑不起这旗袍的气场。
    第二件穿在身上，显得肤色很白，只是略显老成，朱第九还是摇头。
    “秦小姐皮肤好好。”梁师傅赞叹了一句，广东的女子偏黑黄的多，像秦小鱼这样的肤色，实属难得。
    第三件则似给她量身订做一般，只是略显素净。
    “就这件吧，包起来。”朱第九替她拿了主意。
    谢过梁师傅，她又随朱第九走了几家店，买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配上，提亮很多。再配个银色攒珠手袋，一切都齐了。
    “这就到中午了，前面就是兰桂坊，来香港一次，总要去看看。”朱第九下了车。
    “我滴酒不沾。”秦小鱼先解释道。
    “那就喝珍珠奶茶，女孩子都喜欢的。”朱第九也不强求。
    朱第九带着秦小鱼走进一家店，人头攒动，香港的游客从来就没少过。八十年代的繁华已经不容小觑。
    “谢谢九哥照顾，回去我就把款汇过去。”秦小鱼一向在钱上不马虎，这便宜占不得。
    “你一定要还，就还好了。晚上你和朋友一起去，还是我派车来接？”朱第九也不谦让，就这一点，与他相处是极舒服的。
    “你派车过来吧，我不知他在哪里……”秦小鱼话音刚落，听后面有笑声，阿雷和一个女人相谈甚欢，从秦小鱼身后走过时，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位小姐很有来头，是港督的侄女，名媛。”朱第九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把阿雷的女伴的情况介绍给秦小鱼。
    秦小鱼的心猛然沉入谷底，什么心思也没有了，香甜的奶茶也索然无味。
    朱第九并不多问，只当她累了，把她送回酒店。
    进屋把鞋甩掉，秦小鱼扑到床上又是捶又是蹬，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刚在朱第九面前不能显出不悦，现在总算泄出来。
    “阿雷！你算个什么东西！”秦小鱼对着空气吼了一声。
    这大天蝎吃起醋来，可是不盖的，秦小鱼都快被妒火给烧死了。
    她冲进阿雷的房间，把他的行李箱拎起来，趔趄着拖到门口，扔了出去。
    她重重关上门，这才觉得解气一些。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房间是阿雷订的。
    她快步跑到门口，一个服务生正拎着行李箱跟总台联系。
    秦小鱼上前一步，抢到手里，服务生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的！”秦小鱼气势汹汹，服务员把让她证明一下的话生生给吞了。
    好吧，房间是他的，她走可以吧！
    秦小鱼过去把东西胡乱收拾一下，拎起行李箱，大踏步走出门，用力摔上。
    不对啊，她没订房间，没有港币，难道要露宿街头？
    还有，一想到阴暗中盯着她的景天，她打个寒战。
    还有唐龙和小胖没捞出来……
    “看什么看！给我开门！”秦小鱼对着瞠目结舌看着她的服务生，怒吼道。
    服务生只好过来把门打开，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秦小鱼再次扑到床上，又是一阵捶打，她恨得牙痒痒。
    下午三点，秦小鱼已经化嫉妒为战斗力了，想斗就斗上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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