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光头带金链子的主儿，跟齐四没遇到秦小鱼前的风格一样。
    “没事儿，我们找王健说几句话就走。”秦小鱼瞧着风向不对，忙陪着笑脸说。
    “现在说，当我们面说吧。”工头没给秦小鱼面子。
    “怎么地？反了天儿了，我齐四的事儿，也轮到你管？”齐四被卷了面子，当时就挂不住脸儿了。
    “齐四？原来你就是齐四，大名鼎鼎啊，犯不着跟个小毛孩子治气吧。不管你是谁，反正王健的事儿我管定了。”工头听过齐四的大名，可在他的地盘，这么多兄弟看着，怎么也不能怂了。
    “滚尼玛的！”齐四脾气爆，就懒得解释，抬手就是一拳，工头也是扛活儿出身，虽然现在不干活了，身体底子好，这一拳扛住了，可是他后面的人不干了，忽啦一下就围过来，都要动手。
    “别动！这是我爹！我爹找我回家的！”王健急了，大叫一声。
    “你爹？”所有人都楞住了。
    “你姓王，你爹咋姓齐啊？”工头彻底迷糊了，都当王健是个穷孩子，怎么还有这么大的背景。
    “是我干爹，我不听话离家出走的，他来找我。”王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把错都认下了。
    “哎呀，早说啊！行了，散了吧，都干活去！”工头一摆手，算是不计较了，还挺大度。
    “兄弟，对不住了，刚我脾气急了。谢谢你照顾我儿子，人我带走了。兄弟们去我店里吃饭，提一句就行，我请！”齐四见状，忙上前一步，给工头个面子。
    人家替王健出头，也是仗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孩子挺好的，我们都喜欢，走吧，走吧，没事儿！”工头也客气起来。
    “你小子！”齐四听王健叫了爹，把一腔子怒火全给消化掉了，用力掐了王健的后脖梗，晃了几下，伸手搂住肩向外走。
    “我身上脏。”王健缩了一下。
    “脏，活该你脏！”齐四搂得更紧了。
    齐四把他们直接拉到饭店，王健有日子没吃饱饭了，扛活儿赚的钱，他不敢全花了，家里还时不时来讨点，所以只能从嘴里省。
    见他风卷残云把一桌子菜吃光，齐四和秦小鱼都只有叹气的份儿。
    “够不够？再叫一份？”秦小鱼知道半大孩子能吃，不放心地问。
    “饱了，快撑死了。”王健咧嘴一笑，到底还是孩子，吃饱饭了，有人关心，人生就美满了。
    “跟我们回家吧，谁敢再上家来找你，我都给打出去！”齐四点上一支烟，狠狠吐个烟圈出来。
    “不行，他们总归是我亲人，怎么断，都是疼。我还是不回去了。”王健一听提到他家人，心里就堵，低着头，眼泪一双一对往下掉。
    “你这小子就是熊！怕什么？他们都不把你当亲人，你还软骨头让人捏……”齐四又要火。
    “哥，你不懂得。别为难他了。”秦小鱼最明白王健的感觉，齐四生性，感情没那么细腻，他是理解不了的。
    “那你说怎么办？就让他扛大包了？”齐四气得一把掐了烟头，大步走了出去。
    “王健，我送你离开本地吧，你去上海或是省城，直接工作好了，虽然应该让你读完高中，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难，我希望你能脱离他们，就只能走得越远越好。”
    “去上海？省城？”王健的眼睛一亮，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选，想去哪？”
    “省城近一点。”王健犹豫着说。
    秦小鱼知道，他还是舍不下小锦，省城离得近，小锦说不定还能跑去看看他。
    “那就省城吧，我把你交给蒋浮生，你这个姑父很靠谱，也有能力，跟他好好学经商，以后咱家生意大着呢，早晚有要你出来帮忙的时候，怎么样？”秦小鱼总算笑得出来了。
    听说把王健送到蒋浮生那里，齐四这才露出笑容。
    “先回家，换身衣服，看这像什么样！”齐四现在不敢碰王健，碰一下就呛人。
    “别回家了，你去服务员那要一身衣服过来，换上直接送火车站。缺什么我去省城给他买，那些人狡猾着呢，万一知道他的去向，去省城的火车票买不起，他们敢扒火车去，到时给王健添不必要的麻烦。”
    秦小鱼不放心他一个人过去，干脆买了票，跟他一起上路。
    “你这行李都没带，就要出门？”齐四又不放心了。
    “哥，我是谁啊？再说到省城，有浮生在，跟到家一样，守着一个大百货公司，他能缺了我东西？”秦小鱼笑道。
    “爹，你少喝酒。”王健上车后，抬起沉重的窗子，看着站台的齐四，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这小子，没白疼他。”齐四扭头就走，秦小鱼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手。
    秦小鱼带着王健到了省城，并没有提前通知蒋浮生，一是没有手机，联络并不方便，二也有考察一下的意味。
    唐文文去了上海，专柜的事儿全丢给蒋浮生了，看他是不是当成自己家生意做的。
    他们到第一百货时，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还得说蒋浮生管理严格，营业员没有慌张收拾准备离场的，都在有条不紊地接待着最后的几名顾客，耐心热情。
    专柜已经没有顾客了，几个营业员扫地的，收拾柜台的，都在忙碌。
    见秦小鱼停下脚步，一个营业员迎上来。
    “您好，请问有什么……秦厂长？”
    “是我，我过来办点事儿，蒋经理在不在？”
    “他好像在上面开会，楼层经理都上去了，我们的负责人也在上面。要我去找一下吗？”营业员热情地说。
    “不用了，谢谢。给我拿一套衣服，这件，还有这件。”秦小鱼要了两件能换洗的衣服，让营业员包好，直接让她们开票。
    “秦厂长还需要付款吗？直接走账好了。”营业员不解地问。
    “直接付款，这是规矩，谁也不能例外。”这是秦小鱼故意的，她这边的人也不少，如果开了口子，谁来拿件衣服就走，以后很难管理。
    趁着蒋浮生没下来，秦小鱼又顺路给王健采购了很多日用品。
    “秦姨，别买了，我够用了。”见秦小鱼拿起一**护素，王健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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