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你也不管管，过完年就给我找了十来个小姑娘相亲，我没想处对象！”唐龙委屈地说。
    “嫂子，唐龙事业没起步呢，不急，他才多大。”
    “你哥像他这么大，可是当爹了。”
    “这个不能比的，嫂子你还是去干正事吧，娶媳妇不要钱吗？你去赚钱就行了，其它的事，全凭缘分。”秦小鱼把堂嫂说老实了。
    “只有我婶儿能治你。”唐龙偷笑着跑出去。
    “婶儿来了。”唐凤琴走进来，她离学校近，中午也跑回来吃饭。
    “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不会的就问我哥。”唐凤琴还是穿着那件旧校服，松松垮垮的。
    “对了，上次凤琴回来，说王团长她们招报幕员，你可给盯着点，万一有这事儿，就去报个名。”堂嫂拉过秦小鱼，小声说。
    “你同意凤琴当报幕员？”
    “那是啊，多好的工作啊，能进文工团那就是铁饭碗，工资高，待遇好，出去也风光。就是她考上大学，不一定分到什么单位，万一分到外地，一年见不到一次，我怎么舍得？”堂嫂受教育少，认知难免有局限，秦小鱼也不好多劝。
    院里开进一辆车，下来的两个人正是王团长和王磊。
    唐凤琴本来在屋子里吃饭，听到车声到窗前晃了一下，咬着馒头又跑开了。
    秦小鱼恍然大悟，有些事在她眼皮子底下已经进行着了。
    见她在，王磊有些不自然，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唐龙的屋子去了。
    “我过来采购点东西，这么香？有什么好吃的，我也蹭一口。”王团长在吃的方面一向不客气。
    “哪有什么好吃的，酸菜炖粉条，不嫌弃就一起吃吧。”堂嫂让王团长和秦小鱼上楼。
    营业员是换班吃饭的，秦小鱼规定的，店里供应两餐饭，现在营业员工作时间有点长，好在都是自家人或是亲戚，都是急着赚钱的，工资给得多，也不会挑毛病。她打算店里规模起来了，再雇一批人，换成早晚班。
    “王姨，你这是心急了，自己出手？”秦小鱼还是忍不住埋怨一下。
    说实话，以王家的实力，攻克堂嫂一家太容易了，连带唐凤琴，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有。可是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秦小鱼怕有一天，唐凤琴吃亏。
    “在文工团，天天看着那些小浪蹄子，就越觉得凤琴好，这好媳妇谁家弄到手，那可是命啊，我舍不得这机会让别人抢了。”王团长不忿地说。
    “现在那俩个人，处上了？”秦小鱼是真心不想唐凤琴在高考前乱了心。
    “没挑明，不过我家王磊有分寸，给丫头辅导一下功课，弄点参考书。像你说的，他希望丫头考个好学校呢。”王团长抿嘴笑着说。
    “那赶情好，王磊性格人品都很好，要是真成了，也是这小丫头的造化。”
    “你们说什么呢？来来吃热乎的！”堂嫂端了一小盆豆包上来。
    “说你做饭好吃，你要不嫌弃，我天天来蹭饭。”
    “瞧你说的，来来，天天来吃，还怕吃黄了？王磊呢？”
    “跟龙龙又嘀咕什么去了，这两个人倒是整天混到一处去。”王团长话音刚落，听楼下有动静，从窗口看下去，王磊在调车头，唐龙和唐凤琴坐上车。
    “这是顺便送凤琴回学校。”堂嫂是解释给秦小鱼听的，可自己心虚，先红了脸。
    “嫂子，我不是反对他们交往，只是不想影响凤琴的高考。”秦小鱼找个机会，跟堂嫂交交心。
    “我知道，只是觉得，我这做妈的有点自私。不想女儿远走，又有这么好的人家相中她的，又能找个好工作，为什么不留下呢？”原来堂嫂都懂得。
    “其实想开也没什么，有什么比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共度一生更重要呢？”秦小鱼突然感慨道。
    “对了，最近一直没文文的信儿呢，那天你婆婆来我这，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邻居说在军区医院恍惚地看到文文了，来问我知道她的消息不。”
    “嫂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这事儿，现在不得不让你帮忙了。”
    “真的是文文？她生病了？”堂嫂急了。
    “她快要生了。”
    “生什么？天呐！”堂嫂捂住嘴巴，又向外看了一眼，小声说：“原来不是说这个王磊跟文文处对象，难道是他的？”
    “不是的嫂子，是另外一个人，那时只是胡说，开玩笑，王磊跟谁也没处对象。”
    “哦。”堂嫂放下心来，人都是有私心的，女儿没事就好，可转念一想，心又提了上来。
    “嫂子，你准备点小被子什么的，做两份儿吧，我看四哥的丈母娘也不靠谱，天天说疼女儿，除了刮女儿的钱，她也不会做别的。”
    “还说呢，上次来了，进屋就要这要那，跟不要钱似的，别说，最后还真没给钱，出门时让我找齐四要去。我一想齐四对我们家的好，就忍下了。”堂嫂说起来就一肚子气。
    “你记我账上。”
    “那到不用。只是文文这事，不把握啊，你早就知道她怀孕了？”
    “她告诉我时，已经不能打胎了，这丫头主意正。”秦小鱼无奈地叹口气。
    “行啊，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我也想开得多了。”堂嫂见王团长从外面进来，给秦小鱼使了一个眼色。
    “小鱼你捎我回去吧，这两个小子不定钻哪儿去了，我等不起。”
    听说秦小鱼要去二轻局，王团长坚持要一起去。
    冯局长跟王团长是多少年的老朋友，所以连通报都不用，直接进了办公室。
    冯局长正在打电话，给她们一个眼色让座。
    “你们两个怎么凑一起的？”冯局长起身要倒水。
    “你瞧她，我来时她都不带给我一口水的，小鱼，我借你光，喝上她的水了。”王团长打趣道。
    “小鱼是我的贵人，帮我大忙呢。”
    “冯姨，我今天过来是想问，谢厂长返聘的事，什么时候能办下来。”秦小鱼就是来催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