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上前回禀道:“老爷放心,人奴才已经安顿好了,就在老爷隔壁的房间。”
闻言,钱御史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他对着小厮招了招手,等人走进了后低声吩咐说:“你这段时日机灵些,盯好这个人,别让他靠近书房。”
小厮一顿,“老爷的意思是……”
钱御史冷哼一声,“突然这么好心,怕是在背后打什么算盘,你可仔细盯好了,毕竟府上可还有……”
话说到一半,钱御史猛然停住。
但小厮已经明白,在心里暗暗腹诽道,不就是还有好些个银子吗,但面上他却佯装不知,赶紧哈腰应了一声。
“对了,赵富贵可跑出京城了?”钱御史刚端起茶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
赵富贵便是府上管家的儿子,被刑部定为杀死狱卒王全归的凶手。
小厮回道:“已经离开京城了,幸亏人走的早,不然现在刑部抓他抓的这么严,肯定就跑不了了。”
钱御史这才松了一口气,“王楚清的案子已经移交给了锦衣卫,我若是不赶紧灭王全归的口,就怕锦衣卫查出些什么。”
说罢,钱御史这才挥挥手让小厮退下,看着外面的春光,自己坐在堂内不紧不慢得品着茶。
一盏茶下肚,钱御史这才起身。
他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一个人影快速地闪过,随后朝谢府走去。
谢府之内,见戚秋退了烧沉沉睡去,谢夫人这才离去。
直到夜色降临,明月高悬,戚秋这才悠悠转醒,口干舌燥的,山峨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戚秋。
她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做了许多梦。有戚家覆灭,有她死在了破庙里,有老太监那意味深长的神色,真真假假,让戚秋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山峨也知道戚秋近几日精神不怎么好,当差都小心了一些,等戚秋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小姐,东光守在外面,像是有事要对小姐禀告。”
戚秋将钱御史的事交给了东光处理,如今东光漏夜前来,不用想也是来禀告钱御史的事,戚秋下了床,对山峨吩咐道:“让他进来。”
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凉,东光进来时带进了一阵寒意,等门关上之后便对着戚秋点头,“表小姐,得手了。”
戚秋顿时松了一口气。
东光说:“属下将药下进了钱御史的茶水里,虽隔得有些远,但是看着钱御史将茶水喝完的,按您的吩咐下的是慢性毒,过几日才会发作。”
戚秋本是想下蛇毒的,但左思右想之后又怕钱御史早有准备解药,便干脆换了一种慢性毒,缓几日才会发作,也省的药效发作的早了,钱御史在去往江陵之前将毒解开,那便做无用功了。
解决了此事,戚秋心里也不再那般惴惴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轻抿着。
东光看着戚秋惨白的脸颊,想到戚秋这几日的无精打采,浑浑噩噩越发担心起来,想了想后,关心了一句,“那药虽不会对身子有什么损害,但难受的劲儿却不会少,这段时间表小姐要注意身子,不然公子回来了,一定会数落我们几个的。”
提起谢殊,戚秋捧着茶盏的动作一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只见外面闪进来一个暗卫,在山峨和水泱的惊呼声中站在门口,低声说:“属下东零,得公子吩咐要将两封信交给表小姐。”
戚秋顿时一愣,直到东光提醒了一句,戚秋这才反应过来,将人放了进来。
东零走进来,行过礼之后,将风尘仆仆带进来的两封信递给戚秋。
东零说:“上面那一封是公子在江陵查到的事,让表小姐务必仔细观看,下面那一封是……”
东零脸红了红,还有些说不出口,支吾了半天才道:“是……是,是公子对您的思念。”
说完,东零的脸跟火烧了一样红,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走的时候他家公子也如他现在一般红着脸,掩饰着满腔害羞和不好意思却还不忘交代他一定要讲此话说与表小姐听,他不得不照做。
自己不好意思在信中写,就来为难他!
轻咳一声,东零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
也正因如此,他没看到戚秋那渐渐红起的眼角。
而此时谢夫人院中,东一也将一封信递给了谢夫人,“这是公子也与您的家书。”
谢夫人和王嬷嬷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脸莫名其妙的接过,颇有些不理解。
这谢殊自从少时入了锦衣卫之后,在外办差的日子就不少,她早已经习惯,更何况比这次出去时间长的比比皆是,谢殊也是从未写过什么家书回来,如今这是闹哪样。
别是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谢夫人赶紧打开信,一目十行之后却是更加一脸茫然——
只见她儿子在信里啰里啰嗦地写着他在外面其中一日的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晚上吃了什么,除此之外,再也其他。
谢夫人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反反复复地看着信,不可置信地想道,难不成是谢殊在外面吃到好东西了,转头开始跟她暗示府上的伙食不行?
不然这是何意?
谢夫人茫然着,送信的东一却是清楚了然。
为什么写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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