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枝额上薄汗滑落,这才慢慢反应过来戚秋是骗她的。
她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生恼怒,暗暗咬牙,愤闷地瞪着戚秋。
戚秋哪里是心里有数,分明就是故意在诈她!
戚秋却是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缓缓松开手,戚秋抿了抿唇,手心内其实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方才她在秦韵和张颖婉之间她再三犹豫,几经徘徊,其实不论是看恩仇溯源,还是原著剧情安排,张颖婉都是那个最可疑的,但戚秋却总觉得此事与秦韵脱不了干系,最终还是说了秦韵的名字。
好在她没有选错,紧捏着的心也终于能松上一口。
秦韵。
竟真是秦韵。
放下车帘,坐直身子,戚秋心里有些复杂。
她纵使心里怀疑,却也一直不敢笃定,如今这一诈倒是得到了验证。只是没想到她与秦韵不过几面之缘,她竟然真能下得去这个毒手。
为了什么,谢殊吗?
戚秋暂时还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了。
叹了一口气,戚秋暗道男人果真是祸水,尤其是谢殊这种拥有着男主光环的男人,更是祸水魁首。
这样想着,戚秋不满地瞪了谢殊一眼。
谢殊脸上不知从哪蹭来了一抹鲜血,一直来不及擦,此时搁在冷白的肤色更加显眼,配上那深邃冷淡的眼眸和浓眉,将身上的桀骜意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此时眉眼含着一抹淡笑,正静静地看着戚秋作坏,突然见戚秋扭过头来,又被狠狠地瞪了这一下,他尚有些不知所云,一脸雾水的看着戚秋。
戚秋没有说话,顿了一下,她将自己的帕子扔给谢殊,又指了指他脸颊上的血迹,示意他擦一擦。
算了,太帅了,先不计较了。
玉枝没注意到谢殊和戚秋两人之间的动静,虽然气戚秋耍了自己,可不知是不是秦韵这个名字的伤害力太大,这一顿折腾下来竟也让她老实了起来,低着头,有些惶惶的样子。
马车轱辘吱呀一声驶进泥潭里,四周野草遍地,有鸟禽从车窗边掠过,带起一阵寒风。
戚秋见她收敛了方才的气焰,与谢殊轻轻地对视了一眼后,这才开口,“你要与我们做什么交易?”
玉枝咽了咽口水,静了许久这才抬起头,直视着戚秋和谢殊,鼓起勇气说:“只要你们帮我救出姐姐,我就将刘兴此次上京的目的告诉你们,还有……”
玉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戚秋,抿着唇说:“还有戚家的事告诉你们。”
“戚家的什么事?”
玉枝咬着唇,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他们……他们打算向戚家动手?”
“怎么动手?”戚秋并不退让。
“我……”玉枝紧握着手里的帕子,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先将我姐姐救出来。”
戚秋垂下眸子,不为所动地拨动着矮桌上的茶盏盖子,只听哐当一声响后,她说:“刘兴上京的目的不用你说我们也能查出来,你若是不告知我戚家的事,那就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这笔交易就没得做了。”
戚秋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真的没把她的这个交易放在眼里。
玉枝不信,她紧紧地盯着她,不信戚秋听到了戚家出事的消息会这么淡然处之。可戚秋面上确实毫无波澜,不见丝毫波动,她看了许久也没察觉出端倪,这让她一时之间又有些拿不准。
戚秋再下一剂猛药,“你以为我为何会上京来住到谢府?我家出了什么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你说有人对戚家出手,可若是我本就知晓的事,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玉枝惊了一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戚秋身为戚家的儿女,自然是知晓一些事情的。
可真要她现在就将事情说出来……
玉枝又觉得为难。
可戚秋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一阵寂静过后,眼看戚秋已经不耐烦,谢殊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玉枝先坐不住了。
“你……你别后悔!”玉枝急了,“我现在告诉你,你要是食言怎么办!”
戚秋冷嗤一声,“你以为你还有的选吗?”
玉枝不说话了,明明寒风丝丝缕缕地吹进来,她额上却依旧有豆大点的汗水滑落。
戚秋面上看着平静,内心却一直盘算着玉枝说的话,但她此时不能露出一点怯出来,垂下的眼睫遮挡住了眼眸中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戚秋像是终于没了耐心,皱着眉头说:“你既然没有想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吧。”
竟是要赶玉枝下马车。
顿了顿,戚秋突然笑了,她看着玉枝,一字一句地说:“前提是你还有机会开口。”
玉枝浑身一颤,心里惊了一惊,她下意识看向谢殊,却不想谢殊已经掀开车帘,打算将暗卫叫过来把她拖走。
玉枝顿时慌了,想起之前的遭遇,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急促地喘息着,在慌忙之间闭上眼大声说:“他们想要杀了戚家满门,已经在找杀手了!”
地上沾满泥泞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留在枯枝上凄惨的叫着鸟雀却倏地飞走,日光稀薄,四周寒风习习,不听人声,万籁俱寂。
细微的呼吸声越发轻不可闻。
嚯地一声起身,戚秋眼皮猛地一跳,“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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