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好久没有跟娘娘汇报昭阳宫的动态了,趁此机会,倒是可以跟娘娘汇报一下,于是又笑着道:“去,姐姐莫生气,您吩咐的事儿妹妹哪里敢不去。”又对她道:“姐姐将对牌给我。”
玉簟将对牌给了她,直到她出了昭阳宫的宫门,再也看不到身影之后,才进了内殿。
吴贵妃就坐在椅子上,正喝着茶,抬眼看见她,问了一句:“你怎么没有去长坤宫领月例?”
玉簟道:“奴婢让夏蝉去了。”说着示意了一下内殿的宫人,让她们都出去。
吴贵妃自然便知道,是家里带了有消息过来。
宫人们都出去后,连门也被关上了,玉簟才对吴贵妃道:“国公府让奴婢告诉娘娘,皇上对太子大概是不想处置的,所以弹劾太子的事情家里让人收了手。”
既然是放弃了这个攻击太子的方式,那必然是想出了其他的方式。
吴贵妃等着玉簟说下去。
玉簟却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条来,交给吴贵妃。
吴贵妃接过来看了,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眼睛也沉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才问道:“这个办法能成吗?”
玉簟道:“这是六爷想出来的办法,家里有八成的把握能成。太子现在还不成熟,且为人冲动,可以下手。此法一成,太子失德,便是皇上要保他,太子也已经是名声扫地,威信全无。而这个时候,正是二皇子收揽人心的机会。”
吴贵妃点了点头。
玉簟想了想,提醒了吴贵妃一句:“娘娘,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夏蝉。
吴贵妃想了想,最终将手里的纸条烧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等夏蝉回来之后,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贵妃和站在她身侧的玉簟,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让她说出哪里不大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吴贵妃抬头问她道:“月例领回来了?”
夏蝉道是。
吴贵妃又吩咐了一些别的话,然后就让她出去了。
夏蝉出来后,左右看了看,随便拉住了一个宫女,问她道:“刚刚贵妃娘娘和玉簟干了什么?”
宫女答道:“刚刚娘娘和玉簟姐姐是关起门来说话,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夏蝉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让她走了。
夏蝉回头看了看内殿的方向,难怪要将她使唤出去,原来是有话跟贵妃说。
她得打听出来,玉簟究竟跟贵妃说了什么。
另外一边的长坤宫里。
皇帝坐在榻上,却是弯着腰,将耳朵贴在林嫤的榻上。
林嫤低着头浅笑的看着他,时不时的说一句,道:“呀,她动了,皇上听到了没有。她知道皇上在呢,所以一直在踢我的肚皮。”
皇帝点了点头,笑着“嗯”了一声,道:“这个孩子以后只怕会淘气。”
林嫤故作委屈道:“难道她淘气,皇上就不打算疼她了?”
皇帝道:“姑娘家活泼一点好,大公主就太过文静了些。”
林嫤捂着嘴笑,道:“到时候皇上搞不定她了,可别嫌弃她才好。”
皇帝笑道:“朕的闺女,朕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她。”说着又点了点林嫤的鼻子,笑道:“生一个跟你一样娇气的闺女,到时候朕像疼你一样疼她。”
林嫤怒瞪了他一眼,她可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姑娘,可不娇气好不好。
皇帝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宫人进来通报,道:“皇上,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帝的脸上原本的笑意立刻敛了起来,表情变得有些冷淡。
林嫤看了看他的脸。
太子自从被皇帝打了之后,父子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林嫤只觉得这样下去不成,太子还可以慢慢教,但太子和皇帝之间产生的隔阂却不能放任下去,隔阂放得越久,嫌隙只会越大,两人的关系也会越糟糕,最终到皇帝对太子越来越不满意的地步。
林嫤劝皇帝道:“让太子进来吧,至少也要听听他说什么,皇上难道还能一辈子不见太子不成?”
皇帝点了点头。
林嫤吩咐宫人道:“请太子殿下进来吧。”
毕竟是年轻,加上只是皮外伤,太子身上的伤好得快,如今已经能够下地,只是还仍需要人扶着。
他被房公公扶着走进来,抬眼看了林嫤和皇帝一眼,大约是有些羞愧,还有些无地自容的情怯,所以顿住了脚步,脸色通红的底下了头来。
他最终挥开房公公的手,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然后跪在地上,道:“拜见父皇和……和母后。”
皇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
太子看着有些失望,还有些伤心。
父皇从来没有这么冷淡的对过他,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还是很在乎父皇对他的态度的。
他低下头来,眼睛红红的道:“儿臣是来给父皇赔罪的,上次是儿臣错了,儿臣不该忤逆父皇,更不该对父皇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儿臣的错,父皇打儿臣是应该的……”
皇帝仍是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太子又哽咽着道:“儿臣不敢求父皇原谅,但求父皇不要为儿臣这个不肖的儿子伤心和难过,儿臣现在愧疚难耐,以后再不会做出如此不敬父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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