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予点了“取消”,说:“没谁,我点错了。”
姜幼清“哦”一声拿回手机,在陈慕予的聊天列表里,看见“汪唯谌”三个字。
星期一。
下周星期三月考,星期五成人礼。成人礼之前还要抽时间对词,负责的老师帮江一和姜幼清请了假,时间定在每天的最后一节自习课。
这周老师的上课内容基本上都是复习,姜幼清踩着上课铃进了负责老师的办公室,江一到的比她早,手里捏着他们的主持词,最前面一页纸是一张物理卷子。
姜幼清打了个哈欠,拉开椅子坐下,问:“今天作业多吗?你可够争分夺秒的。”
“还行。”江一在错误选项上画叉,“主要是累,回家不想翻书了。”
姜幼清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嘟囔道:“我也好累啊,浑身没劲儿。”
江一轻笑出声,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一年四季有你不累的时候吗?”
姜幼清偏过头瞪他一眼,认真说道:“你一天不讽刺我能憋死吗?”
她说完就又把头扭了过去。江一笔尖停在最后一道选择题上,大脑忽然短路,公式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悄悄瞥姜幼清一眼,对方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声不出,呼吸均匀,似乎...真睡着了。
负责老师说是去开会,也不知道要开多久。天渐渐阴了下来,办公室的窗户没关,阵阵凉风吹入,江一拍拍姜幼清的肩膀,说:“醒醒,你别感冒了。”
姜幼清脑袋动了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起身揉了揉眼睛,嗓音有点哑,“老师还没回来吗?”
“没呢。”江一仔细看着她,皱眉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姜幼清打了个喷嚏,用手摸了摸脸,瓮声瓮气道:“没有吧,我觉得是正常体温。”
话音方落,江一就放下笔,握住了她的手。
姜幼清昏昏沉沉中忘记甩开,只听他笃定地说:“连手心都这么热,你发烧了。”
“怪不得。”姜幼清闻言,身体慢慢软下去,靠在椅背上,“我今天格外疲惫。”
江一收拾东西起身,“走吧,带你去医务室。”
“那这边...”
“我写个纸条放这儿,等老师回来就能看见。”
“好。”
医务室在C区一楼。姜幼清发烧烧得连眼皮都滚烫,一路上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成了催眠曲。她勉强维持一丝神志跟着人走,江一忽然停下来,姜幼清没刹住车,冷不防撞到了他的背上。
感官反应迟钝,过了几秒,姜幼清才捂着鼻子“哎呦”了一声。
江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伸出手说:“你拽着我下楼吧,我怕你一会儿摔了。”
姜幼清依言拉着他的袖子走下去,五层楼本来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发高烧的人来说就有点累人了。医务室没开门,姜幼清还有点低血糖,她就着靠在墙上的姿势慢慢蹲下去,难受地说:“我想回家。”
江一问:“家里有人照顾你吗?”
“没。”姜幼清摇头,闷声道:“我爸出差,我妈今天在学校值班,姥姥去隔壁市的姐妹家串门了。”
江一跟着蹲下,摸了摸自己的校服口袋,说:“张嘴。”
“啊——”姜幼清乖乖把嘴巴张大。
江一看见她这傻样儿又笑了,没多想,顺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给你喂颗糖,又不是看病,你张这么大干什么。”
“哦。”姜幼清吧唧一下嘴,继续把头埋进膝盖里,说:“要不然我还是等我妈下班再回去?现在家里也没人。我还没拿钥匙。”
江一立马否定,“这怎么行?你本来就不聪明,再烧下去就烧傻了。”
姜幼清无力反驳,她抬头,拿指尖戳了下江一脑门表示愤怒。江一想了想,说:“你去我们家吧。”
“啊?不用了吧...”
“你嘴唇都白了。如果是普通发烧还好,我怕你一会儿直接晕过去。”江一起身,伸手拉她一把,说:“就这么定了。先跟班主任请假,我现在告诉我们家司机来学校门口接咱们。”
姜幼清缓缓起身,眼前发黑,好一会儿才恢复。她说:“我找肖煜吧,陈慕予池梁秋也行。去你们家太麻烦了。”
江一说:“没事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就是我做人一贯的原则。”他看向窗外,又说:“看样子快下雨了,又不方便打车。而且我们家还离得这么近,等你退烧过个马路就能回去。不管怎么说,你跟我走都是最好的。”
姜幼清没再说话,只用双手拉住了江一的一只胳膊。她眼中的世界天旋地转,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江一小时候经常胃肠感冒,每次都伴随着低血糖,因此才养成随身带糖的习惯。他扶着姜幼清穿过走廊,在爬楼梯之前问:“我背你?”
担心自己走一半就摔倒,姜幼清没有推辞,她趴在江一背上蹭了蹭,校服料子凉,更显得她自己哪儿哪儿都烫,像个行走的火炉。
江一这时开口玩笑道:“不觉得麻烦我?”
姜幼清哼唧一声,含糊不清地说:“反正也不是麻烦一次两次了。”
“行。”江一勾唇笑了,“这份恩情,你要记好。”
姜幼清跟班主任请完假,在陆文瑶的帮助下装完书包再出门,江一就在班级门口等着,手里还拿着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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