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吧。”萧夜把自己外套脱了递给他，“传奇中单别给冻坏了。”
    是啊，假期吃烤肉被冻死的话明天会被裱在论坛吧。
    喻禾星硬着头皮伸手拿过来。
    衣服上还有萧夜的余温，由于尺码大了自己两号，棒球服穿起来像巫师袍，袖口直接遮到指关节，他往上捋了点。
    萧夜接过来岳绍递给他的啤酒，然后想起了什么，把啤酒放在自己面前，上半身倾过去低声问岳绍，“那个，你们房间……”
    “……”岳绍平淡地看着自己打过一个赛季的队友，有些默契是无需多言的，“一张床，所谓套间，是有客厅和阳台，不是你想象的标间。”
    萧夜懂了，点头，“好的。”
    接着岳绍叹气，很无奈，“队长，不是我说你，喜欢就去追，感情上你不能搞什么迂回拉扯，拉扯到最后别人只会觉得你虚伪，说一套做一套。”
    萧夜蹙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指挥，纵观全局。”岳绍说完，又去接啤酒，然后大声询问喻禾星，“小喻！你喝不喝？”
    “喝吧……”喻禾星有外套后没那么冷了，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发现萧夜和岳绍凑一块儿说话，“队长，劳驾把酒递给我。”
    萧夜立刻把岳绍手里刚开的啤酒拎过去，连着椅子一起挪到喻禾星旁边，和岳绍中间像隔着银河……
    岳绍抽抽了两下嘴角，心底里骂了句幼稚。
    上菜的时候服务员给每个桌子都摆了几个蜡烛造型的小电灯，非常有氛围，院子里的人也不多，一共就四桌，两个大桌两个小桌。
    另外几桌都是朋友在这儿聚会。露天烤肉的气氛非常好，夜色是天然的掩体，酒精是绝佳的借口。
    大家聊得随心所欲，萧夜也和喻禾星越挨越近。
    几乎没有光污染的山林抬头就能看见星星，萧夜回想起喻禾星在809弹《小星星变奏曲》的那天。
    他把自己的啤酒喝光，然后喻禾星把自己酒瓶里的酒倒给他，和他碰了个杯。
    两个人很潇洒地一口干了，许一平递过来一盘刚烤完的鸡翅中，风里都是孜然辣椒面的味儿。
    然后。
    咔嚓。
    一道闪光灯亮起来。
    所有人立刻敛了笑，林教练第一时间听声辨位看向隔壁桌。
    隔壁桌的小伙子被逮了个正着，匆忙收起手机想假装无事发生。但林教练一个眼神，岳绍已经出动了。
    “兄弟。”岳绍站起来，“兄弟，刚是拍了我们这边吗？”
    “对不起！”那人立刻认错，然后站起来，显然是喝多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直接来萧夜旁边当着萧夜的面把照片删了。
    同时萧夜发现此人眼中含泪，吓一跳，以为被岳绍吓哭了，“你……你没事吧。”萧夜问。
    不问还好，这一问，小伙立刻破防了，在混着烤肉味儿的秋风里带着哭腔大声说：“萧夜我特别特别喜欢你你一定要拿一个世界冠军给中国赛区呜呜呜呜呜呜——”
    然后那一桌的小伙都跑过来，全围住萧夜，一个个都喝得挺高，掺着“别退役”、“再打几年”、“你要加油”这些催泪的话。
    最后只能一个个握手拥抱再劝回去，喻禾星在旁边看得也挺难受，自己和萧夜是队友，尚且不想让他退役，但也不愿看他有朝一日在赛场上力不从心，遑论赛场下的观众。
    彼时萧夜不在国内，没能享受过世界冠军拥趸幸福的时光。时至今日他又多了一个“老骥伏枥”的Tag，叫人怎能不心酸。
    夜风把这些人吹得乱七八糟，偶遇粉丝算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林教练今晚算是喝了个爽，也喝得很舒心。尽管游戏社区里对秋季赛的季军成绩一片谩骂，但人不能被环境左右，人要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走。
    “回吧。”林教练说，我去结账。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装修在金色的灯光下让喝大了的人们头晕目眩。
    “那个咖啡厅有调酒师诶。”喻禾星小声说。
    “嗯？”萧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下午茶时间过后，咖啡厅水吧台的灯光被设置成昏暗暧昧的冰蓝色。
    冰块在调酒瓶里哗啦啦地响着。
    嘭、啵、叮叮当。
    颜色漂亮的鸡尾酒被倒进杯子里，青柠抹杯，调酒师把它放在杯垫上，缓缓推给面前的女士。
    “想喝吗？”萧夜问。
    队友们从身侧过去坐电梯，林教练把那些小伙子的钱也结了，路过萧夜旁边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拍拍他的肩走过去了。
    喻禾星嗯了声，“想喝，没喝过。”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满嘴都是啤酒味。
    “喝点什么？”调酒师问。
    萧夜在高脚凳上坐下，喻禾星跟在旁边，试图在墙上找到酒水单，但满墙都是他不认识的酒瓶和糖浆。
    “苏格兰威士忌。”萧夜说，“给他一杯月光马提尼。”
    喻禾星坐好，歪头，托腮看向萧夜。萧夜顺手在桌上抽了张纸，捻掉他嘴角不易察觉的一点点小油渍，“怎么这么看着我。”
    “苏格兰威士忌什么都不兑？”喻禾星问。
    “加冰。”萧夜说。
    调酒师拿出一只三角冰杯。在搅拌杯中放入冰块、10毫升味美思、50毫升伦敦金酒，隔滤冰器倒入三角杯，挤入少许柠檬汁，放入红心橄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