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叫你什么？”厉斯年无奈得望着她，眸光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无奈和温柔。
    “随便什么都可以。”虞酒羞赧得摸了摸滚烫的面颊，眼睛却一眨不眨得盯着厉斯年。
    像是在等待他的回应。
    厉斯年别过头，嗓音低哑暗沉，“你说不出来，那就算了。”
    “我说我说！”虞酒一下子急了，连忙起身 重新坐到距离厉斯年的轮椅最近的沙发上，小手不安得扯着厉斯年的衣袖 生怕他跑了一般。
    “三爷，你跟我一起叫——小酒！”
    厉斯年嫌弃得望着虞酒，“一个称呼而已 真有那么重要吗？”
    虞酒重重得点头。
    当然重要了！
    这可是她和厉斯年关系迈进的重要一步！
    厉斯年斜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得开口，“看在这顿饭的份上……小酒，满意了吧？”
    满意！当然满意！
    虞酒笑嘻嘻得望向厉斯年眼底闪烁着璀璨的光。“三爷，我也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你想得美！”厉斯年想也不想就拒绝。
    老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想占我便宜？
    被厉斯年拒绝，虞酒没有半点沮丧，她继续得寸进尺道，“那我能换个称呼吗？叫你什么好呢？厉斯年？斯年哥哥？年哥哥？三哥？是你自己说的，这一年会把我当成妹妹一样保护！你可不许反悔哦！”
    想起这个，厉斯年额角瞬间多了几条黑线。
    前几天，虞酒对厉斯年撒娇卖萌装可怜的时候，厉斯年一时心软，竟然说出“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大不了以后遇到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跟人说你是我妹妹。”
    他在江城的名声算不上好，除了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就是江城的混世小魔王。
    可以说江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声。
    他知道虞酒性格敏感，所以一时心软脱口而出。
    却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虞酒竟然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
    厉斯年颇为头疼得揉了揉额角，太阳穴附近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两下。
    他不耐得摆摆手，「随便你」。
    女孩甜软得用最亲昵的称呼叫他的时候，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得狂跳起来，没有半点节奏可言。
    第86章
    他什么都知道啊
    厉斯年烦躁得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暗暗咬了咬牙，道：“就……三哥吧……”
    至少，这个称呼可以时时提醒自己，不能禽兽到对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姑娘动不该有的心思。
    说完，连忙驱动轮椅离开了房间。
    他怕继续待下去 会被虞酒占尽便宜。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厉斯年的身下的轮椅顿了顿，“以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说，没必要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欺负你了呢。”
    说完，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虞酒一个人。
    她怔怔得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回荡着厉斯年离开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
    许久之虞酒精致白皙的脸上漾开一抹温暖甜软的浅笑，眉眼微微弯着。
    在虞家待了这么多年，她深刻得明白一个道理：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争取。
    有的时候即使努力过，也不一定能争取的来。
    可是厉斯年却告诉她，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只要他有的就会给她。
    不需要耗费心机，更不需要用眼泪来换。
    厉斯年，三哥……
    虞酒缓缓后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得望着天花板，缓缓笑出声来。
    在心里默念着对厉斯年的称呼，虞酒心底泛起一丝丝甜意。
    以后……她也是有人护着的了，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门外……
    厉斯年没有立刻离开，只安静得待在门口不远处的走廊里。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这几天虞酒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对他来说，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留下虞酒不过是为了敷衍厉老爷子。
    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那声「三哥」温软甜糯，像是抹了蜜糖一般。
    在遇见虞酒之前，厉斯年从来不知道，他会对一个人不断心软，纵容，甚至生出了一丝想保护她的念头。
    对于向来孑然一身的厉斯年而言 产生这种莫名的情绪简直荒谬至极。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禽兽到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心动了。
    所有的心墙在他面前全部土崩瓦解。
    所以即使虞酒不断在自己面前装可怜，他都愿意纵着。
    于他而言，只要不是背叛，都无伤大雅。
    可他……是个废人。
    厉斯年缓缓垂眸，视线落在被小姑娘扯过的袖口上，眼底的暖意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至极的漠然。
    真的会有人对一个毁了容的残废心生爱慕吗？
    不会……
    小姑娘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只有依赖，没有眷恋和爱慕。
    如果他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这张脸还像曾经那样一出现就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他或许还会有等着小姑娘开窍的勇气。
    可惜……他早就不是当初那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