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6点，David先睁开了眼。他拿开脸上的一只小脚丫子，阴沉地看向还在熟睡的脚丫子主人。
    Asa完全不知道亲爹脸臭的样子，经过一晚上的翻滚，他已经和妹妹抱在一起，横躺在了母亲的肚子上。脚丫子搭在David的脸上，小手紧紧地搂着妹妹。
    David稍微撑起身子，看向另外几个人。小宠物规规矩矩仰躺着，两只手放在耳朵边上。Ivan已经转了180度，脑袋放在Sam的腿上，小脚搭在Sam的胳膊上，被子都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
    他视线又转回抱在一起的Asa和Elsa身上。
    Elsa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和David的视线就那么对接起来，她茫然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推开了哥哥。又撑起小身子看妈妈，坐了起来。
    见到其他人都睡着，她似乎愣了愣，眼睛渐渐红了，小嘴巴往下瘪，想哭的样子。David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把捞过她。
    “不许哭！”他声音低沉，又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白芷。
    Elsa趴在父亲宽阔的怀里，又愣了愣。抬起小脑袋啊啊两声。可能昨晚上哭久了，嗓子嘶哑微弱。
    David拧着眉头看女儿，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啊！啊！”Elsa扭动着身体，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David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是要尿尿？好看的眉头又皱起，他把孩子往床下一放。
    “自己去。”
    Elsa呆呆站在床边，歪着脑袋看这个绿眼睛。她从小受尽千般宠爱，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哪里会自己去上厕所。这会儿被尿憋得脸通红，她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裤子，一只手拽着David的大掌，拉他：“啊啊啊！”
    David不耐烦地想甩开手，可看着她那只黑色的圆眼睛，又停住了：“小哑巴，你自己去。”
    Elsa很生气，她要尿尿。这个叫爹地的绿眼睛不理她，她试图叫其他人：“妈……唔唔……”
    David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还冲她呲了呲牙：“闭嘴，不许叫！”
    Elsa嘴巴被捂住，踉跄一下摔坐在地上。这下不得了了，哪怕屁股底下是厚厚的羊毛毯，她还是吓了一跳。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下张开嘴巴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膀胱彻底解放，尿裤子了。
    David无语地看着小女童濡湿的裤裆，听见了身后女人的动静，立马躺回去闭上了眼睛。
    白芷听见女儿的哭声，悠悠醒来。肚子上枕着睡得正香的儿子，她摸了摸这个儿子，又摸了摸那个儿子。女儿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她轻轻挪开儿子，一骨碌从床上下了地，顺着女儿的声音走过去。
    “哎呀，Elsa，你怎么到地上了？”
    “呜呜呜哇……”Elsa见着母亲过来，哭得更委屈了。
    “不哭不哭，妈咪抱抱哟。哎呀，宝贝尿尿了呀。没事没事，妈咪带你去洗香香，换衣服好不好？”
    母亲的声音轻轻柔柔，怀抱香香软软。Elsa窝在母亲的怀里，不哭了。圆圆的眼睛里挂着眼泪，生气地瞪着床上的David。
    白芷没发现女儿的视线，抱着闺女离开卧室。
    David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女人的背影。目光对上Elsa生气的圆眼睛，呲了呲牙。吓得Elsa趴在妈妈的脖子上，不抬头了。
    Sam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哥哥和女儿的互动，他翻了翻白眼：“幼稚！”也不知道在说谁。
    床上的两个小男童睡得香甜，这么大的动静也没闹醒。David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两个儿子也翻了个身，抱住了对方的脚丫子，他嫌弃地皱了皱眉。
    “Sam，把他们分开！”
    Sam正打算去健身，听到哥哥的话，又回身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两个儿子。他也皱了皱眉，粗鲁地拉开了Ivan，将他的脑袋和Asa的脑袋摆在一起。
    Ivan被惊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室内昏暗，他迷迷糊糊，抱着哥哥的脖子又睡着了。
    Sam盯着两个小子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离开了室内。
    David把被子拉好，睡不着了。掏出手机又打开了Google  ，在上面搜索“人类幼崽啊啊啊是什么意思”。
    翻了好一会儿，没翻到什么有用的学术研究，期间倒是Greg带着佣人进来换了毛毯，没有发出一点噪音。又过了一会儿，白芷带着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捧着奶瓶的Elsa回来了。
    看到床上睡得好好的父子叁人，她心里泛起一点说不清楚的酸涩。Elsa被放在床上，她滚了一下，先看到两个哥哥，又看到了David。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拽出了嘴里的奶瓶，把奶瓶往David那边扔。力气不够，差点砸到哥哥们，白芷眼疾手快抓住了奶瓶。
    “Elsa，不可以这样。”她把奶瓶又塞回女儿的嘴里，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发，也爬回了床上。
    昨晚上忙到那么晚，太困了。她还没睡醒呢。她一手拍着喝奶的闺女，眼睛慢慢瞌上了。
    Elsa喝完了奶，挣脱了妈妈的怀抱，坐了起来。手里的空奶瓶又往David那边扔去了，David抓住了这个奶瓶。一把将Elsa抓过来，按在了怀里。
    “啊！啊！”Elsa挣扎。
    “再叫，再叫就把你扔掉。”David低声威胁，捏着她的脸颊。仔细看了看她圆溜溜的眼睛。两只眼睛一黑一绿，圆不溜丢的。
    真弱，接收遗传信息都接收不明白。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又放开了她。想把她塞回白芷的怀里，结果小家伙年纪不大，智商不高，胆子倒是大的很。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小小的牙齿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David下意识鼓起胳膊上的肌肉，小家伙牙口小，力气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倔得很，和她母亲的脾气倒是有七八分像。他就这么任由小女童咬着他的胳膊，也没松手。
    Elsa不知道咬了多久，到底年纪太小，又从小体弱多病。没一会儿就这么趴在David的胳膊上，睡着了。
    David抬了抬胳膊，小女童滚到了他怀里。他皱起眉头想把人推开，手抬到一半，看了看那边她的母亲和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任由她这么睡了。
    算了，再把小宠物吵醒，她今晚上又要说累。孩子香香软软的身体搂在怀里，David闭着眼睛，莫名其妙想起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只小狗。
    养孩子和养狗，好像也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