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名的眼中除了多了几分疑惑和惊诧之外,并没有谎言被拆穿的慌乱,甚至于……对这个名字,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钳着无名的手莫名有些许颤抖,她咽了咽口水,将无名推开,站起身,眸中带着狠厉和果决。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仗刑伺候!”
话音落下,顿时,便有侍卫冲进殿来将无名架起。
秋梨见到这个场景,慌了,急忙上前求情。
“娘娘?这是怎么了?无名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他欺骗本宫,还算不是错么?”萧晗的目光落在无名身上,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眸间含上了一层水雾,低声与他说着:“你此番混进宫来,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于我,很好玩么?!”
无名却只一味地朝她摇着头,惹得萧晗心中怒气更盛。
“行,既然你这么喜欢装哑巴,我便非要让人打得你喊出声来不可。”她看向一旁的侍卫,喝道,“还愣着作什么?将他给本宫带下去,本宫没说停之前不许停手!”
怒气上的萧晗,没人能劝得动,凤阳宫外,传来一道又一道板子落在骨头上发出的闷响声,可愣是没听到一句哭嚎声。
秋梨有些不忍,提醒着萧晗:“娘娘……已经打了五十大板了。”
萧晗目光看去,无名正紧紧咬着下唇,莫说出声,便是从喉咙中溢出的“哼唧”声也没有的。
“继续。”
她转过视线,言语辨不出喜怒。
……
“娘娘,已经一百大板了……”秋梨再度上前。
此时的无名,背上已经血肉模糊,便是下手的侍卫,此时也不知该从哪里下手了。
萧晗抬手制止住了侍卫,起身走到无名面前,看着他后背的淋漓鲜血,双眸眯起,蹲下身,轻声在他耳畔念着:“还不肯说话是么?你若再不肯开口说话,今日,你便是在此地被打死,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此时的无名尚有意识,听到萧晗的话,却还只是摇头。
萧晗顿时冷了眼神,吩咐人继续打。
直到打到一百五十大板时,秋梨便急急忙忙上前来说,无名已经晕过去了,而萧晗,却只让人浇了桶凉水上去,继续让人打,只是眼尖的秋梨却发现萧晗已经开始有些紧张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了。
终于在无名命悬一线时,有人赶来制止了那些侍卫的动作,来人正是楚昭。
“住手!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样打会打死人的!”
楚昭眉头紧紧蹙起,蹲下身去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这才悄悄松出一口气,好在只是晕过去了。
“娘娘?您这是在作什么?”话里显然有几分不满。
见着楚昭来了,萧晗将拳头握得更紧,待得楚昭进殿,让所有宫人散去后,萧晗直接质问出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楚淮了?”
“楚淮?你这般打他,便只是怀疑他是楚淮?”楚昭瞪大眼睛,有些发懵,“他怎么可能会是楚淮,楚淮不是已经死了么,是你亲手杀死的!”
萧晗心头一跳,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那他是谁?”
“他只是一个长得很楚淮有几分神似的人而已,绝对不是楚淮。”楚昭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知道无名不是楚淮后,萧晗不仅没有松一口气,心中反而更是憋闷。
“那你为什么要将他送进宫来?我好不容易将以前的事忘却,你为什么又要把他送来?”
“我在帮……”
楚昭刚要说话,目光忽而落在萧晗自责痛苦的神情上,略一思量,咬了咬牙,话音陡然一转,也质问出声。
“忘记?萧晗!你真的能忘记么?你要是真的能忘记,每天晚上还能做噩梦?还会不见熹儿?”
萧晗眸色忽地有些许慌乱,楚昭见这招有效,便定了定神,继续说着:“两年了,已经两年了……你因为熹儿的相貌躲着不去见她,那你想过熹儿的感受么?她生来便没了父亲,身为母亲的你,不仅没给到她双份的爱,反而还将她拒之门外,试问,天底下有你这么当母亲的么?\
楚昭的话掷地有声,萧晗听在耳里,眼中的自责和痛苦愈加明显。
楚昭却悄然松了一口气,多久了,她终于愿意把心中的压抑和痛苦释放出来了。
自打五年前从地火崖谷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其实他应该早点这么做的,不破不立,不帮着她走过楚淮这个坎,她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今日熹儿落水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能躲着几年不见她,难道还能躲一辈子么?她若真的遇到危险,你在世上便再没有一个亲人了!萧晗,你一定要把爱你的人都推开才算对得起你父亲么?”
“不是的,我……我……”
“若是被你父亲,你嫂嫂你哥哥知道你现今这般模样,他们还能安心么?说到底,你父亲要的从来就不是为他报仇,她要的是你的平安!是你的快乐!你究竟知不知道!明不明白!”
“父亲……”
她如今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对于父亲给她的爱,愈加的感同身受,就像她不愿意让萧熹背负着仇恨,只想让她快快乐乐活下去是一样的。
“为了一个楚淮,你看看你把你自己折磨成了什么模样?明明深爱又假装不爱,明明是怨又伪装成恨,萧晗……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这真的是你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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