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辛齐醒后,伺候的宫人赫然发现正值壮年的皇帝一夜之间生了不少白发,这消息传出,着实吓坏了众人。
除了辛齐,萧天泓这个当父亲的也不怎么好过,萧晗在牢里待了几天,萧天泓便忧心了几天,整个人消瘦了一圈。萧聆则在得知萧晗是为报恩自愿替楚淮顶罪以后,抱着床被褥就进了天牢,她想劝萧晗别那么死心眼,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谁知却换来萧晗一句,“萧家人,并非薄情寡义之人。”
萧聆被萧晗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甚至忘了问她:有没有想过萧家?
偌大一个萧府被一片愁云笼罩,来往的下人皆是眉头紧锁,期间,云雷倒是来看过萧天泓,本想质问他为何不护住萧晗,但见到萧天泓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便不再忍心将那斥责的话再说出口。
“怕什么,萧天泓,你年轻时可不是这个做派啊,即便是那俪国大皇子死了,那又如何?不就是打仗么?你打仗那么厉害,大不了再将他们打回去便是。”
实在见不得萧天泓这般模样,云雷找了块大碗倒满酒推到了萧天泓面前。
不想拂云雷面子,萧天泓挑了挑眉,难得笑了下,“还是你懂我啊,对啊!我怕什么,大不了再将他们打回去!凭什么那皇子死了要晗儿给他陪葬?他算个屁啊。”
两人大笑出声,举起酒碗碰了一下,可喝进去的,却全都是苦涩。
英雄迟暮,伤痕累累……
之前抗战俪国,萧天泓在边城便守了足足八年,可如今,以他的身体状况,又哪里经得起又一个八年?
何况,两国交战,苦的还是百姓,他萧家宗祠上挂的便是“守万里江山,护一方百姓。”
当初,他已经为了一个女子掀起了战火,那是他一生之罪。如今,又是萧晗……
萧天泓闷头又喝了一口酒下去,胸前如火在烧一般,连带着背后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云老头,虽然我跟你不对付,但是,你这人……还是不错的,我呢,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一下。”
“怎么?”
萧天泓站起身,颤巍巍差点倒去,好在云雷扶了一把,“不过一碗酒而已,这就醉了?”
他笑笑,他哪里是醉了,只是站起时扯动了肩后伤口而已,好在,已经痛习惯了,云雷倒是没从他脸上发现一丝破绽。
萧天泓带云雷来到了卧房,而后走向了书桌背后的玉石屏风,只见他在屏风上摁了几下,身后的墙面忽然自两面打开,一个狭小的灵堂出现在云雷面前。
云雷惊咦了一声,待得凑近去看灵堂上供奉是谁后,瞳孔猛然瞪大。
“这……这……这是前朝帝后的灵位?”云雷咽了下口水,警惕地往窗外看了两眼,待得锁紧门窗后,这才手指着那两尊灵位,压低声音提醒,“萧天泓!你不要命了?供养前朝帝后灵位,那可是死罪!而且……还是在萧家!”
云雷想上前将墙面合上,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关,反倒是萧天泓,不以为意,上前极其虔诚地上了一炷香。
云雷无奈,再次低问,“晗儿他们也知道了?”
“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亲其实是一个叛国的罪臣呢?”
“萧天泓!”
不满萧天泓的自嘲,云雷大声斥了一声,可萧天泓仿佛没听到似的,看向那两尊灵位,自顾自继续说着,“我萧天泓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十八年前……”不自觉地,他的目光带了些许水花,“大易皇帝待我如兄如弟,我却亲手杀了他,长孙皇后贤良淑德,最后也被我逼得在宫内自焚,还被史书写成了祸国妖后……”
“我有罪,我有罪啊……”
他低笑出声,目光不离那两尊灵位,眼中泪光闪烁,似有悔意,还有无奈和自嘲,整个人的表情看着十分狰狞扭曲。
被萧天泓这又哭又笑的模样吓得不轻,云雷赶紧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萧天泓,你冷静一点!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还提那些作什么?再说……当初,你也是为了晗儿她母亲……”
“不,她给了我选择。”萧天泓叹了口气,“当初,被我发现她是细作以后,她说,要么杀了她,要么跟她走……是我离不开她,是我自己甘愿叛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当初她就更是因我而死,我又怎么能把这一切怪到她身上?”
云雷侧过去头,不忍再看萧天泓的脸色。
当初辛洛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当年萧天泓自知罪孽深重,想自刎以谢天下人,被辛洛察觉以后,当日便以自己掀起战乱,对不起黎明百姓为由,当着众人和萧天泓的面,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替他谢罪。
那时,萧晗刚出生,萧天泓悲痛后悔之余,更不忍丢下萧晗一个人,这才绝了自刎谢罪的念头。
想到这儿,云雷忽然反应过来,紧张道,“萧天泓,你不会……你不会又想搞自刎谢罪那套吧?”
不然,云雷想不通萧天泓为什么好好的说起前朝的事儿来,他紧盯这萧天泓的表情,却发现他整个人神叨叨地,嘴里还念念有词。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报还一报,那我希望上天就把报应搁我一人身上,千万别祸及我的妻儿,可你说命运这个东西吧,他就是奇怪,晗儿母亲走了,晗儿又在受牢狱之苦,便生我这个罪人,什么事都没有,你说可笑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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