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来到梳妆台前擦起了眉,借着铜镜看着身后两人,嗓音不冷不热,“请问公子可还有事?”
楚婳面色犹豫。
她是个敏感的人,能察觉到青衣姑娘的防备和冷漠。
虽然她此刻真的很想问这位青衣姑娘关于小竹马的事情,但是也理解人家适才受到了调戏,心中定然不好受,她现下便不能太过冒失,直接去向人家打探事情。
楚婳缓缓叹了口气,道:“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既然青衣姑娘还有着戒心,那她也不好开口询问。但是知道了这位姑娘人在这画舫唱戏,那她下次再来罢。
青衣姑娘淡淡颔首,走到洗漱台前开始净面,“公子走好。”
楚婳便带着叶蓁离开厢房了。
她临走前,回眸看了看余晖中身姿绝尘的青衣,最后温声说了一句:“姑娘的昆腔、甚美。”
青衣闻言,身形微微一颤。
随后,包厢里是良久的寂静。
等到外边走道脚步声远去、消失。青衣从袖中露出手,掌心里躺着一枚锋利尖锐的银针。
银针有毒,适才只要将它刺进邱家副管事的脖子里,那人定当场毙命。
青衣眸色冷漠,收回银针入盒中,开始卸去戏妆,用帛巾轻轻擦拭着脸颊,每一个动作都不紧不慢,天生的优雅涵养,恍若是画中走出来的人,有着一股独特的韵味和贵气。
净面后,铜镜竟是一张男人的容颜。
五官绮丽非凡,凤眸狭长含魅,瞳色阴森冷血。
夕阳西下,厢房里走进来一位老者,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人。
那黑衣人腰间带刀,刀柄图腾上刻着“澹台”二字。
“张老,你来了。”
男人解下腰间系带,缓缓褪下青衣,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绛紫流苏广袖袍披上,走到铜镜台前坐下,墨发如瀑般垂落木凳。
张伯缓步走过来,朝他一揖:“公子。”
黑衣人单膝跪下,恭敬道:“少族长。”
澹台瑕端坐着,手里拿着一只鼻烟壶,淡淡吸了一口,薄唇微启,慵懒地吐出一圈烟。
轻烟缭绕,他的嗓音颓靡如蛇般森冷,语气静而缓,“孤今晚要看见,那个邱家副管事的尸体。”
黑衣人颔首道:“诺。”
他顿了顿,问:“少族长,适才那位拿着折扇的锦衣小公子,需要属下去处理掉吗?他握了您的手,恐怕会察觉出您不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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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刺激】
【果然是他来了~】
【哇?】
完
第一百零五章
◎可堪公子无缘。◎
澹台瑕垂下凤眸,眉心轻微地蹙了下。
落日霞光弥漫厢房,光影如轻纱朦胧,尘色细细勾勒着他挺俊的身姿,薄唇间还残留着一缕烟草雾,几分鬼魅,几分凉薄。
他久久不出声,张老和黑衣人恭敬地弯着腰,不敢去打扰。
澹台瑕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鼻烟壶上镶嵌描画的铜胎珐琅。
他想起适才多管闲事的锦衣小公子,脑中慢慢浮现其的模样。
鹅蛋脸儿,笑颜起来眸子弯弯如月牙,瞳眸深处映照出他的戏妆,神情懵懂而纯然。
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染污泥,纯粹的干净。
仿佛从未被岁月尘染,而是天性温软,天生充满了对世间的善意。
澹台瑕眉心微动,缓缓掀眸,漫不经心地看向铜镜里的自己。
这双凤眸幽寒鬼魅,瞳色冷血如蛇,眼神阴森凉薄,颓靡至极,脏得透彻。
看着看着,他蓦然笑了。
但嘴角没什么弧度,喉结滚动,喉间发出一声森冷的轻嗤。
张伯和黑衣人额上浮出冷汗,屏息噤声。
公子不爱笑,一笑便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沉默良久。
澹台瑕缓缓收起眸中嘲意,轻启薄唇,嗓音冷漠没有什么感情,“不必管。”
“诺。”
黑衣人赶忙领命走了。
张伯叹了口气,眉间愁绪,“公子潜伏洛阳,危险万分,还需多加小心啊。”
霍家军驻守洛阳城,他们澹台一族打扮成伶人才得以进城。而戏园里鱼龙混杂,能够很好隐藏身份的同时又能够窃取许多情报信息。
唯一不足的便是,来了戏班子,便要粉墨登台,为画舫挣银子。好在公子有些学艺在身,才没叫人怀疑。
他们落魄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半年前中原之战败给了霍家军。
如今霍时洲铁骑横扫幽云十六州,澹台一族被迫退回徐州境内,实在狼狈。
就连公子也要在澹台族一众长老的压力下,不得不委曲求全,亲自来这洛阳设下反间计,打算从内部吞噬霍家军,夺取洛阳。
澹台瑕起身,脱下伶人的厚底绣花鞋,换上常穿的绛紫木屐,嗓音阴恻恻:““孤现下隐藏于洛阳,不宜暴露身份。先给邱家那老东西一点警告,若他没那个脑子,还敢靠近孤,就直接杀了吧。”
他不过是登台唱了出戏,就招来那种腌脏沟里的东西,真真晦气。
一想到邱家家主坐在戏台下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着他,他嗜血的天性和狠毒的内心就会沸腾,忍不住用双剑将那老东西的五脏内服都挖出来,让其流干全身血液痛苦而死。
张伯满面忧愁,神情犹豫,“邱家是洛阳三大世家之首,这三大家族背靠葆徽郡王府,葆徽郡王似乎想和我们澹台族合作,与虎谋皮,不能意气用事,得万分小心啊。”
澹台瑕散漫地掸了掸衣袂上的褶皱,“那群老东西没有骨气,想和谢氏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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