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一眼。”楚婳继续软磨硬泡,鼻音呜呜,“明明校场搭、建了高台棚子、用来给女眷们歇息观赛,为什么其他人能看而我、不能呜。”
叶蓁叹了口气,“好,我带你去,但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楚婳如愿以偿地被带进校场四周的高台棚子里。此时这里已经聚满了贵女,她们悠闲地吃茶,莺声燕语,时不时谈论着台下场地里骑马射箭的男郎。
“那是哪家的公子?竟猎了头白狐!”
“绒毛色泽真美,用来制裘倒是合适,去买下来吧。”
楚婳蒙着面,头戴雪帽,目光穿过遮盖着棚子的纱帘,四处寻找校场里霍时洲的身影。
天际苍鹰盘旋,一阵雄浑悠远的鼓声响彻天地,高旗伴着山曲翻飞,马蹄声声,号角隆隆,男儿们展臂举弓,骑着马儿依次出场。
棚席里瞬间安静无声,女眷们惊艳地盯着场中央那抹赤红的身影。
楚婳也看到了。
是霍时洲。
他换了一身红色劲装,座下白马,手握银弓。
楚婳怔了怔,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红衣。
鲜衣怒马衬得他有股清澈的少年气,剑眉星目,眉梢意气风发,似昆仑美玉。
少年郎衣冠飒飒,顾盼回眸间,神采飞扬。
楚婳身后传来贵女们的惊叹声。
随着校场中击鼓阵阵,场上的儿郎们绕成一圈策马奔腾,开弓勾弦齐齐射击。
霍时洲坐在马上,身子直立挺拔,目视前方,拉弓射箭的动作干脆流畅,利落地正中靶心。
他的容颜俊美绝伦,身形气宇轩昂,骑射的姿势令人赏心悦目。
再对比京城那些公子哥歪歪扭扭的体态,女眷们的芳心瞬间落在了霍时洲身上,一时间忘记了他那可止小儿夜啼的杀名。
女眷席上,有小姐团扇掩面,娇羞一笑,“蔡姐姐能有这样的竹马郎君,真是羡煞了一众姐妹啊。”
蔡婷婷柔柔一笑,“妹妹说笑了。”
边上丫鬟给她递茶,见小姐虽然笑着,但眉却蹙着,便小声询问:“小姐可是身子不适?这天儿太冷,奴婢去给您拿个汤婆子罢。”
蔡婷婷摇摇头,盯着场中骑射,眸中闪过疑虑,“你有没有觉得,霍二公子跟以前相比,似乎变了些?”
丫鬟一脸不解。
蔡婷婷握紧帕子,“无事,我随口一问,不必当真。”
儿郎们于校场骑射只是走个场面,而日落前清点完今日参加冬猎的每个人所狩猎物数量才是主要活动。
号角鼓声再次击打而响,众人纷纷下马,走到各自带回来的笼子里。
一炷香后,负责清点猎物的十几名小兵向校尉报上名单和数额,最终校尉在练武台上宣告胜者。
“霍家总狩猎物三十,位列榜首。野兔三只、山鸡十五只、野鹿四头、野猪八头。”
此刻一众商贾官员闻言,起身举起杯盏,朝校场中央的霍时洲敬酒,世家子弟们不敢围过去,远远地对他抱拳寒暄。
女眷棚帘对面便是世家权贵中男人的席位,遥遥一望,场景模糊。
楚婳只能勉强看见对面有人站了起来,似乎是在恭贺霍时洲。
翰林书院院长闵正崇举着酒杯,满脸堆笑,“看来冬猎的头筹是非霍二公子莫属了。今日霍远将军未到场,没能看到他教导出来的儿子如此风采夺目,真真可惜了。”
闵院长虽是说着亲和恭贺的话语,但却站在筵席高台上俯视着人,眼里没有一丝祝贺的真情实意,反倒是带着几分藐视和轻蔑。
楚婳皱了皱眉,此番言语像是笑里藏刀,总觉得令人不适。
岳知目光一厉,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忽然被霍时洲按住了肩膀,他一怔,侧眸。
霍时洲语气平静无波,“拿弓来。”
岳知看到他的眼神,心头一颤,沉声道:“诺。”
闵院长看了一眼女眷们的席位,笑呵呵地道:“今日不知霍二公子拿了多少世家小姐的芳心啊,老夫见到如此少年英雄,还是当年在翰林院里。”
边上的老长史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附和着问道:“闵大人何处此言啊?”
闵院长叹了口气,“老夫还记得当年的霍云书大公子,风姿冠绝洛阳,是多少姑娘们的春闺梦里人,但老夫没想到他最后竟做出那般不忠不孝之事……哎不说了,实在可惜,可悲,可叹啊。”
他话音一落,席上众人皆是唏嘘一片,女眷中有小姐低声哭泣了起来。
葆徽郡王举杯朝天,最后朝地面洒了一杯酒,“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敬云书兄一杯,愿他在天之灵能安息。”
席上众人连声附和恭维,“王爷宅心仁厚,霍公子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而就在一片伤感的叹息和泣声中,霍时洲蓦然轻笑出声。
闵院长擦了擦眼泪,惊愕地看向他,“霍二何故而笑?”
霍时洲长睫轻垂,单薄的眼皮懒懒地耷拉着。
如今吊念霍云书之人,便是曾经贬低霍云书的这群人,何其可笑。
他并没有去理闵院长,而是慢悠悠地接过岳知递来的银弓。
当霍时洲再抬眸看向高台时,散漫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神瞬间变了。
那目光犀利而不羁,席上众人脚底生寒,脊背顿觉一凉。
葆徽郡王和闵院长等人被他的眼神震慑着,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般说不出话。
明明是他们站在高台看着他,现在却好似校场中的他在俯视着他们一样。
霍时洲握住银弓,倏然抬起长臂,双肩迅速伸展,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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