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与你说件事。”
霍时洲俯下身子,轻声道:“什么?”
楚婳见他体贴地将耳朵凑了过来,心中小小的雀跃,唇瓣勾了勾,正要说话。
这时,管家抱着一推请帖走了过来,躬身做礼,“少将军。”
霍时洲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简贴和书信,蹙眉道:“这是什么?”
管家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细细解释了一番。
霍时洲面色平静地听完后,垂眸看向身侧的小娘子,询问她的想法,“若是想去,我让岳知陪你。”
他顿了顿,道:“或者燕三也行。”
叶蓁现下还在苏南未归,霍家青年四将中,赵四性子粗糙浮躁,岳知虽然沉稳,但武功又不及燕三。
楚婳咬唇道:“我、我不太懂这些,而、而且……”
她神色黯淡了一瞬,嗓音微哑,“我想、为杨二娘和山塘、镇的百姓居丧百日。”
居丧期间一切从简,不能会晤宴会。
小娘子耷拉着脑袋,长睫轻轻低垂,神情浮蔓着淡淡的伤感,眉间落着流离的光影,肤色苍白透明,有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霍时洲目光微动,心头宛若塌陷般一软,痛涩与怜爱交杂。
他缓缓抬胳膊,单手捧住她的脸,俯下身,语气很轻,“阿婳不想去,便不去。”
楚婳的脸蛋被他单手就托在了掌心里。她怔了怔,面色升起薄薄的红润,恰似天云流霞,桃色潋滟。
她看着霍时洲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只觉得胸口骤然一热地悸动着,心跳的律动一次又一次,张了张嘴却紧张地哑了嗓音。
一时间,楚婳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羞赧地点了点头。
小模样娇娇的。
霍时洲勾了勾唇,知道她脸皮子薄经不起亲密撩拨,便放下手,直起身子。
楚婳脸上的触感消失,心头莫名失落,有些心不在焉了。
霍时洲侧眸看向管家,面色瞬间一正,沉声嘱咐道:“日后这些请帖一律拒推掉。”
管家点头应下。
楚婳闻言总算回过了神,拉住他的衣袖,小声问道:“会、会不会影响你。”
她还是知道洛阳权贵是一个圈子,女眷们平日里这些茶会宴会皆是不光是普通的聚会,也是帮衬男人们拉拢人脉。
一个家族一荣俱荣,她现下是将军府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关系到霍时洲和楚元默的利益。
如果这些宴席很是重要,她是不能自私逃避的,那些繁文缛节的贵族规矩和世家小姐的礼仪姿态她可以努力去学。
小娘子紧张又认真地看着他,杏眸乌黑湿润,神态温温软软,像只白糯糯的糯米团。
霍时洲低笑一声,牵住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温和,“今个儿回来我还没吃东西,陪我我去正厅用膳?唔,我还给你带了糖人。”
楚婳呆了呆,乖乖被他牵走了。
两人走在落英缤纷的林中石子路上,长风吹过她的鬓丝,也拂起他的墨发。
楚婳看了一会被他握在掌心里自己的手腕,缓缓抬眸。
他的背影高大,身姿高挑颀长,尘光不染衣襟,脚下步伐稳健,走路的姿态端正又好看。她的目光逐渐迷离,痴痴地看着他。
“阿婳。”霍时洲忽然侧头,轻垂长眸凝睇她。
他的瞳眸在微光中透着浅淡的琉璃色,能清晰地看到眼神里的郑重与认真。
“有我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残留的暑气伴着渐渐而息的蝉声消散,随着秋风愈凉,将军府塘中凋谢了一池的荷花,荷香刚逝,菊香在大雁的鸣叫中肆意散发,院中秋色渐浓。
平日里楚婳跟着张郎中在医营里修习,帮忙制药写方子,营中的娘子兵不少,她跟着中医药师负责她们的身子检查。久而久之她的医术提高了不少,已然能独自出诊受伤染病的将士。
燕字营的将士们也都知道操练场来了个年轻医工姑娘。
霍时洲不常回府,楚元默也是早出晚归,楚婳婉拒了所有洛阳各大世家夫人的简贴和京城贵女们的邀请,一直到入冬都未出过将军府,一心钻研医术。
闲暇之时她便在园中投喂小黄鸭,带着小黄鸭散步。随着天冷,小黄鸭也愈发的瞌睡,吃得又多,长肥不少。
中秋月圆,楚婳收到了阿娘的家书,欢喜了很久,还把那封信给了楚元默看。
后来她去书房温习功课,发现信笺纸页的毛毛边角变得平滑了许多。
定是被爹爹看了一遍又一遍,在手中摩挲了一次又一次。
中秋那日,霍时洲没有回府,燕三和赵四也不再营中,那晚的操练场上霍家兵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
楚婳做了热腾腾的饭菜,和楚元默一起吃了月饼渡过佳节。
等到第二日,一则消息如惊雷般打在了洛阳城内。
满城风雨,铺天盖地而来。
连闭门不出的楚婳都从府中侍卫那里听说了——
霍时洲收复幽云十六州,在漳水大败澹台族,将其兵逼退到徐州境界,霍家军威震中原。
这次霍远大将军坐镇洛阳,并未参与此战役。
年仅十九岁的霍时洲一人携十万铁骑横扫半个中原,所向披靡,用兵如神,金戈铁马纵横沙场,少将军的战神名号威震九州,气吞山河,令人闻风丧胆,可止小儿夜啼。
随后是鼓声阵阵,洛阳城内炮响连连,整整十日未息。
东京百姓知道失地收复后,自是和和美美,欢声庆祝,容国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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